《沈硯之劉惜》[沈硯之劉惜] - 第4章

沈硯之的話,回蕩在耳邊。
「鑒於可供研究的病例有限,只有一種風險很大的手段。」
「成功了自然是好事,可一旦失敗,情況只會更糟糕,人撐不了1個月。」
這場關於生命的豪賭。
我暫時還做不出抉擇。
「喂!你幹嗎?」
正惆悵着,腦袋上突然多了一雙手,在我頭頂亂鼓搗。
是程立。
他看我張牙舞爪的樣子,咧嘴一笑。
「提高一下你的戰鬥力。」
「看你最近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等會兒上我家把劉叔的補品取了,記得也給自己補點。」
我跟程立之所以能做朋友,就是因為我們能在一些關頭上,拉對方一把。
我跟他的淵源,建立在他大學時期失戀的時候。
他前女友去實習,跟着老闆去了幾次高檔酒會,每天都是豪車接送,完全看不上天天穿花襯衫的他了,說他幼稚。
畢竟是動過心的,哪能輕易接受喜歡的人變成這副樣子。
他每天喝得酩酊大醉,差點從操場的階梯座位上栽下去。
還好我在旁邊及時拉住,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人家都已經往前走了,你還傻愣在原地幹嗎!」
其實,這句話是對他說的,也是對我自己說的。
……
取完東西後,程立又讓我陪他吃了頓火鍋。
他口味重,辣得我嘴都快腫了。
小區不讓外來車輛進,程立本來要把車停在路口送我進來的,被我拒絕了。
剛拉開車門,我身子都探出去一半了,還是被他從後面提着領子拽住。
「外面下着雨,我車上沒傘,把衣服蓋頭上擋着點兒。」
我轉頭看了眼他遞過來的花襯衫,領口處還沾着唇印。
不知道哪個女孩留下的,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連忙嫌棄地擺了擺手,「沒事,我跑兩步就行。」
他直接把襯衫蓋到我頭上,趕我下去。
「少挑三揀四的,反正我也不要了,拿回去給你改改當雨衣正好。」
下車後,我暗自慶幸。
還好有衣服擋着。
這雨根本沒聽着那麼小,等跑到樓下,半條褲子都被打**。
即便如此,我的腳步在看見那道渾身濕透的身影時,還是慢了下來。
那雙在黑暗中顯得更加漆亮的眼,就這麼直直地盯着我,站在原地,任由豆大的雨珠順着臉頰滑落。
「沈硯……沈醫生你怎麼來了?」
從醫院離開時,沈硯之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他早就認出我來了。
把我當作陌生人一樣對待,放下一切,開始新的生活。
也許是我們倆的最優解。
冰冷的雨並不能沖刷他眼底的怒意,他的視線掠過我凌亂的頭髮,微腫起來的唇,最後帶着嘲弄看着我,眼底一片惡寒。
「你爸的事情還沒定下,還有心思干別的。」
「劉惜,你可真行。」
「我幹什麼了?」
他沒直面回答我的問題,繼續沉聲發問。
「血庫告急的事兒你知道嗎?
「醫院新規定,下次輸血前需要5個人的獻血證明,否則不放血你知道嗎?
「即便你爸已經住進醫院,血庫的人不簽字依舊沒法子,你知道嗎?」
我被他說蒙了。
以前輸血根本沒這麼麻煩,一般提前聯繫就可以。
現在改了嗎?
他嗤笑一聲,摻雜着雨絲,略帶苦澀。
「你不知道。」
「因為你做事從來不上心。」
這一刻,我分不清他指責的是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也許是淋雨太久,他的唇色微微發白,臉上也顯得疲憊不堪,很虛弱。
「你沒事吧?」
「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
他陰沉着一張臉,好像在說,我沒你那麼隨便。
然後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把手上一直拿的東西,扔進我懷裡。
轉身就走。
我打開一看,是五張獻血證,有一張是他的。
所以他臉色那麼差,是因為……
「沈硯之!」
面前的人身子向一側歪去,重重地倒下。
7
幫沈硯之換完衣服後,我趴在床邊,撐着下巴看他。
他皮膚白皙,五官凌厲。
像高高在上的神,所有人都會偏愛他。
高中時期,幾乎每個人都知道。
我喜歡沈硯之。
他有個患重病的媽媽,需要定時到醫院裏治療。
所以負擔挺重的。
每個周末,我都會去醫院幫着照顧。
直到李浩的出現。
他是個地痞流氓,先是大張旗鼓地向我表白,尾隨,口頭調戲。
然後不斷找沈硯之麻煩,甚至去醫院騷擾阿姨。
我嘗試過報警。
但最多只是把他拘留幾天而已,出來後繼續為非作歹。
他是個社會閑散人員,每天有大把的時間和沈硯之周旋,且樂此不疲。
因為李浩,沈硯之分身乏術。
名次一而再地下降。
翹課成了常事,舊傷還沒好,新傷不斷。
學校也因為沈硯之和社會人員打架鬥毆,給了他處分。
這件事,傳到阿姨耳朵里時,她已經變得瘦骨嶙峋,眼窩深陷。
可她臉上依舊掛着笑,和善地拉着我的手。
「硯之最近在學校是不是沒好好用功啊。
「我沒多少日子了,要是能親眼看見他上了A大,死也瞑目了。
「孩子,你懂阿姨的意思嗎?」
校服的衣擺,被我捏得發皺,而後,慢慢放手。
其實,不止她對我說過這種話。
同學說我到處勾引亂七八糟的男的,害得沈硯之連保送的機會都丟了。
班主任也找我談過。
他說,沈硯之是讀書的那塊料,不要讓我把他毀了。
所有人都在告訴我,離沈硯之遠點。
最讓我無力的是,我好像真的無法反駁。
因為看上去,確實是我把李浩引來的,然後他因為吃醋報復,攪亂了沈硯之原本的生活。
可那時的我根本想不通,明明我也是受害者,為什麼在他們眼裡,卻變成過錯方了呢?
巨大的不公和壓力侵蝕着我的神志。
於是,我選了最偏激的方式,逃離這些言論。……
我還沉浸在回憶里,突然聽到啪嗒一聲,什麼東西滾落到地板上,碰出清脆的響聲。
我扭頭去看,發現沈硯之的車鑰匙,從口袋裡掉落下來了。
下面壓着的,還有一個東西——
是對戒。
屬於姜柔的對戒。
8
第二天醒來,沈硯之已經走了。
床上的被子被他疊得整整齊齊。
如果不是獻血證還在,我都要懷疑昨晚是一場夢了。
幾天後,我向醫院約了血。
如沈硯之所說,流程煩瑣了很多。
連掛水的護士都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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