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指甲死死摳住了洗手台，身體卻在不住地顫抖。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冷靜下來，卻收效甚微。
溫熱的液體落在了臉頰上，緩緩向下，消失在唇角。
不行，不能再哭。
沈佳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徹骨的疼痛讓她混亂的思緒逐漸清晰，她喘息着睜開了眼睛。
看到鏡子里出現的男人，沈佳的身體徹底僵住。
她不知道賀家慶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只知道，她現在沒有興趣應付他。
沈佳鬆開手，一句話沒說話，欲從賀家慶身邊繞過離開，卻被他抓着肩膀按了回來。
沈佳被賀家慶按在了洗手台上，他照舊冷着一張臉，目光停在她紅腫的眼睛上，帶着探究。
剛才在包廂的時候，他就看出沈佳的眼神不太對。
他跟她出來，是想警告她，不要使壞。
沒想到的是，一過來洗手間，就看到她在洗手池前哭，一邊發抖，一邊狠狠掐自己。
「放開。」
沈佳試圖掙脫他，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也啞了。
賀家慶掐住她的下顎，「你身體不舒服？」
問題剛出，他就看到她原本灰暗無光的眼底，掠過了一抹驚喜，轉瞬即逝。
沈佳滿懷期待，紅着眼睛問他，「哥哥是在關心我么？」
又開始了。
她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賀家慶頓時為自己對她動惻隱之心後悔，鬆開她，轉身就走。
沈佳從身後抱住了他，顫聲哀求，「哥哥，別走。」
賀家慶低頭，看見了她手上的血，「你受傷了？」
沈佳不回答，趁他不掙扎，又把人抱緊了幾分。
賀家慶：「你哪裡受傷了？」
沈佳癟着嘴巴不說話。
賀家慶轉過來，不由分說將她抱上了洗手台，推高了她裙子，成功看見了她大腿上的傷。
這是她剛剛自己掐破的，現在還在往外流血，**都染紅了一片。
沈佳試圖往下拽裙邊，被賀家慶攔了下來，她哭着喊，「你不要看！」
賀家慶質問她：「這也是演的？」
沈佳：「什麼？」
賀家慶：「算準了我會跟出來，裝可憐？」
沈佳也不否認：「那哥哥心疼了么？」
賀家慶冷冷看着她，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沈佳自嘲一笑，抽噎着說：「我沒有演，只是看到你對她那麼好，我很難過，如果你對我有對她一半好，我就知足了……」她的嗓子是啞的，眼睛也是紅的，聽起來卑微又可憐，像個愛情里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