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時便靜默了下來，蔣氏見局面不妙，忙坐正身子，伸手指着程瑾就是一頓噼里啪啦的亂罵：「你這個死丫頭，嘴裏長泡啦，就這麼懟你大伯，你眼裡還有沒有長輩了，沒規矩東西，這裡那時輪到你一個丫頭片子說話了……」「行了！」蔣氏正罵得起勁，程老爺子忽然重重的將旱煙杆子在炕沿上連續敲了好幾下，蔣氏見程老爺子一臉怒容，鬍子都一顫一顫的，便也就噤了聲，不再怒罵。方才程瑾就見程老爺子只吧嗒吧嗒猛的抽旱煙，根本就不理會屋裡的事兒，這會兒看來，是將事情看得清楚明白了，才打算開始發作。「老三送來的雞蛋和白面，都給送回去！」「啥？都給送回去，憑啥，那說了是賠禮的，咋，現在是看我這張老臉不中用了？就要給人送回去了，那我還活得個什麼勁兒啊，我掏心掏肺的為這個家，你卻要來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沒一個良心人啊！」蔣氏剛開始還好好的講理，後邊兒就止不住的嚎啕起來，那聲音，叫一個震天響地啊！「住口，你還不嫌丟人，我這張老臉都要讓你丟盡了！」程老爺子鐵青着臉，用旱煙杆子指着蔣氏，拿着旱煙杆子的手直發抖，緊接着，竟然重重連續咳了好幾聲，這還怎麼了得，要知道，程老爺子的身子一向不錯的，這會兒，咳得滿臉通紅，身子搖搖欲墜。「爹……您消消氣。」程明義擔憂的輕喚了一聲，責備的看了一眼程瑾，又忙伸手去扶程老爺子。程老爺子都這般了，程明孝當下不諂媚了，蔣氏也不嚎啕了，都關切的湊到了程老爺子的身邊。「除了老三帶來的白面和雞蛋，另外再挑二十斤白面，十斤雞蛋給老三媳婦補身子，再拿一吊錢給老三，還有，菜園子里的菜也可着老三家吃，鐵根和鐵柱，小小年紀不學好，你這個當爹的有錯，我這個當爺的，更有錯，得了，好好罰一頓就當是給老三媳婦和瑾丫頭的一個交代！」程老爺子一口氣說完，說得氣都不順暢了，重重的喘着粗氣，彷彿一瞬間就老了好幾歲似的，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程瑾，就揮了揮手道：「好了，都各自來家去吧，我累了！」期間，蔣氏好幾次都想插話，特別是說還要另外加糧食加錢的時候，奈何程老爺子一個眼神過去，再加上本就是鐵根鐵柱她這兩個寶貝孫子有錯在先，這才硬生生的給忍了下來。程瑾從不情不願的蔣氏手中接過糧食和銀錢，就領着弟弟妹妹們往大門處走，還不等走出老宅，就聽到了一陣嚎哭，聽這聲音，必定是鐵根鐵柱無疑。幾個孩子聽了，都捂着嘴偷笑，可程瑾知道，這仇，算是結下了。不過，不管怎麼樣，老宅跟他們三房本就有仇，既然要結仇，就得讓他們知道，他們三房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大姐，咱們今天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以前程鐵根和程鐵柱欺負我們，爹總讓我們忍着，我早就受不了了！」程珍抱着雞蛋，臉上洋溢着久違的笑容。「大姐，程鐵根和程鐵柱挨了打，那大伯娘那邊……」程珠心思細膩，總是比別人想得長遠。大伯娘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再加上她給程家生了最多的男丁，其中長子還是個秀才，現在兩個兒子受了委屈，怎麼會輕易罷休。這時程玲聽到大伯娘三個字，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