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纏三夢熱文》[蛇纏三夢熱文] -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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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不重要,但是珩郎……」女人的眼睛亮了亮,笑得很是溫柔,「珩郎是世間最好的男子,他會每天給我綰髮描眉,陪我飲酒賞月,平日不管多晚回來,都還記得去城東給我帶那家我最喜歡的點心……」
這女人的口吻和用詞,怎麼聽都像個古代人。
我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想到她剛才說自己是個寡婦,唱的曲子又那麼哀涼,想必她嘴裏的這位珩郎,八成就是她死去的丈夫吧。
女人說著說著不知道憶起了什麼,眼中笑容突然一僵,嘴角抖動着,臉頰上掛着的不知是雨還是淚:「可是珩郎死了,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那麼久……我找啊找,找啊找,找了好多好多年,如今終於找到他了,我終於又可以和他見面了……」
「你也會為我高興的,是嗎?」
她抬眼看向我,眼裡閃爍着期待。
我從來沒聽過前世今生這種東西,就算是有,她一個死了不知幾百年的人,又怎麼能去跟一個活人再續前緣?
只是心裏怎麼想是一回事,我嘴上可不敢這麼說,畢竟她在夢月身上,等同於攥着夢月的命。
我默默背過手去,用指甲使勁兒掐自己的手心,臉上盡量保持着原本的神色,繼續和她搭話:「你要找人就去找,別想把我妹妹扯進來。我勸你現在就從夢月身上滾出去,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呵,好不容易等到蛇君離開,我才找到機會上了這丫頭的身,憑你幾句話就想叫我走,可沒那麼容易!」
沒等我反應過來,那東西一個轉身眨眼就穿過濃霧飄到了我面前,操控着夢月的身子拉起我的手,扯拽着我不管不顧地往院子外面拖!
「跟我走!你妹妹已經歸我了,你也去你該去的地方!」
這女人的手勁兒遠比普通人要大上許多,我被她連拖帶拽,鞋底在水泥地上擦得都快破了,卻半點兒也剎不住腳步!
眼看着她把我帶向後山的方向,我心裏一怵,頭皮頓時麻了個遍,憑着一股湧上來的衝動,反拽着她的手大喊:「你究竟是什麼來路,和後山上的那些蛇有什麼關係?村裡的人是不是你們殺的,回答我!」
「你跟我走就是,不用知曉那麼多。」
「夢月」拖着我頭也不回的一直走,夜雨滂沱,村道被濃霧遮得看不見路,只聽見腳下泥濘被踩得啪嗒啪嗒的響。
我就知道這東西今天出現在柴房外面,一定別有企圖,現在看來她想帶走的不僅是夢月,還包括我!
手心仍然保持着握拳的動作,先前用指甲刻意摳破的地方黏膩潮濕,帶着鑽心的疼。
眼看就要走到村尾通向後山的岔路,我突然停止往後犟,然後整個身子順着她的力道朝前撲!那東西根本意料不到我會放棄抵抗,就這樣猝不及防被慣性猛地撲到在地!
「夢月」怪叫着劇烈掙紮起來,頭和脖子往後一直扭,發了狠的想要翻過身子,好把我從背上掀下來!
我死壓着她的頭不讓她動,趁她把臉轉過來的時候用力咬破了舌尖。
口腔里很快迷漫出一股鐵鏽味,我來不及等,直接把混了舌尖血的唾沫噴在她臉上,再用摳破的那隻手掌反手抓了一把地上的泥,混着手心裏的血跡,摁在了夢月的眉心!
「啊——!」那東西渾身一抖,頓時發出尖銳的慘叫。
親人的血和生養夢月的土地,在這時起了莫大的作用,我趁機捧住她的臉,大聲給夢月叫魂!
「山頭婆,土地神,給我妹妹尋個魂!東西風,南北河,幫我速引白夢月的魂歸殼!」
口訣念完我的嗓子已經半啞,只見夢月躺在地上突然沒了聲,四肢像觸電似的開始不停抽搐。
「夢月!白夢月!聽見我叫你,就速速給我回來!」
我用力拍着夢月的臉,在雨里大喊她的名字。
三聲過後,夢月突然一下睜開了眼,像是大夢驚醒,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第二十章:紙衣老太
「救命……救命……」夢月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蒼白着一張慌亂無神的臉,兩手緊緊抓着我,渾身上下都在不停地抖。
我看她終於清醒過來,心底壓着的巨石轟然崩落,人跟着長長舒了口氣,一下癱坐在地上。
「別喊了,沒事了。」
又是淋雨,又是跟那東西僵持了大半夜,我渾身力氣像是被抽掉了一樣,嗓子又干又啞,多說一句話都費勁兒。
夢月坐在泥地里緩了半天的神,眼神又懵又空,等好不容易認清坐在她旁邊的人是我,忽然鬆了手,詫異地看着我:「白汀月?你、你怎麼在這兒?」
兩手撐在地上難免陷進泥濘里,我手心有點涼得慌,抬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掀起眼皮望了她一眼:「要不是我在這兒,你今晚上估計就要橫屍野外了。」
夢月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臉色更白了:「你救了我?你有這麼好心?」
我就料到她會這樣,畢竟這個妹妹,就從沒讓我抱有過什麼姐妹情深的幻想。
我嘆了口氣,望着她道:「夢月,即便你從小都不願認我這個姐姐,但看在你媽曾經給我餵過奶的份兒上,我不會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是啊,都差點忘了,曾經後娘也對我好過。
不過那也只是在不知道我是蛇伢女之前的「曾經」。
「嘁,那是她不知道,你將來有天會把一條蛇給帶回家裡。」夢月輕嗤一聲,語氣里儘是嘲諷。
我搓了把手裡的泥,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可你不也貪圖那條蛇的皮相,一個勁兒往他身上貼么?」
「你……!」夢月氣得瞪眼,抓起泥巴想砸我,估計想起我剛剛才救了她,又把泥給扔了。
她三兩下從地上爬起來,招呼不打,掉頭就往家裡走。
眼看雨也小了,蟲聲蛙鳴又逐漸響起。我也從地上爬起來,慢慢呼了口氣,跟在她後面回去。
夢月是個憋不住話的性子,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抓着爹媽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後娘聽得心驚膽戰,抱着夢月給拍背壓驚,簡直心疼得不行。
我爸昨天的氣還沒消,一聽夢月差點被山精野怪害了性命,轉頭看着我,氣不打一處來:「都是你!昨天讓你去找梅婆婆你死活不去,結果你妹妹回頭就被那蛇給報復了,現在這個樣子,你滿意了嗎?」
我昨天淋了雨有點着涼,加上沒睡好,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沒力氣和他頂嘴,只好婉言道:「這壓根不關他的事兒,昨晚那東西就是見那蛇不在咱家了,才專門挑機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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