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暖暖覺得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上前一步準備轉移話題。
但就在她剛要動的時候，江瀅開口了。
她把傅天陽送的繪圖板放在桌上，清淺一笑：「是該找個男朋友了。」
傅暖暖怔住了，但四肢更僵硬的人是傅天陽。
他緊盯着江瀅，想從她臉上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但他心裏顫慄了一下，因為江瀅期待的表情竟不像是假的。
這種要失去什麼的感覺，傅天陽三年前體會過一次。
傅暖暖怔怔地問：「瀅瀅，你怎麼突然就想……找男朋友了？」
江瀅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所有情緒。
「我這麼大都沒談過戀愛，期待不是很正常的嗎？」
傅天陽冷冷出聲：「感情不是兒戲。」
江瀅看他：「小叔給我找的男朋友，想來一定是最好的。」

第二十六章我回來了

兩人的視線纏在一起片刻，傅天陽先挪開了視線。
他沒再說話。
江母高興又欣慰，拍了拍江瀅的肩膀：「這就對了，你這孩子終於開竅了。」
見江瀅鬆口，傅夫人連忙順勢去催自己的小兒子：「你呢，你什麼時候才能帶個女朋友回家？」
傅天陽的喉結輕顫了下，誰都沒發現。
他不露痕迹地撇開眼，這副模樣落在傅夫人眼裡就是無聲的反抗。
但他卻是淡聲回道：「我不急，等瀅瀅嫁出去……再說吧。」
在所有人聽來，他的聲音依舊平穩，讓沒有喜怒哀樂。
但只有傅天陽自己知道，他在極力地剋制着慌亂。
江瀅的心莫名一顫。
她沒有去細究原因，唇邊笑意說不清是淡了些還是濃了些。
「那就，麻煩小叔了。」
兩家人陸續離開工作室。
傅天陽將傅夫人送回老宅之後，又返回了公司。
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可他坐在辦公室里，始終心不在焉。
江瀅那期待的表情在傅天陽眼前不斷重複地上演。
她說，她想談戀愛了。
傅天陽心底的躁意愈來越濃，他擱下鋼筆，打開身側上鎖的抽屜，從最底下抽了張照片出來。
照片上，江瀅和一個男生走在帕森斯學院的林蔭路上。
她笑顏燦爛，微微側着頭看向男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有趣的話題。
是，傅天陽早就知道江瀅這三年的去向。
在傅暖暖第一次飛往紐約，去找江瀅的時候，他就知道。
於是他也去了。
隔着很遠的距離，遠遠地看上一眼，就離開。
直到撞見照片上的這一幕，傅天陽再沒去過帕森斯。
當時看見江瀅和一個男生並肩親密地走在一起，傅天陽的心臟彷彿被一把冰冷的利刃刺穿。
他壓抑的情感叫囂着想把江瀅從別人身邊搶回來。
但理智終究打敗了感性。
在傅天陽發現自己對江瀅的感情，又決定放棄這段放棄這段感情開始，他就不斷地在心裏建築起一堵城牆。
他明白，既然他不打算給江瀅愛情，那麼總會有人給她。他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面對她和別人戀愛、結婚乃至生子。
卻沒想到，僅僅是看到江瀅和其他男生走在一起，他的那座城牆就崩塌成了一片廢墟。
看着那張照片，傅天陽不自覺地捏緊手，指節都是發白的。
半晌，他才將照片放回抽屜，再次上了鎖。
有些事註定要成為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