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顏陸謹修》[桑顏陸謹修] - 桑顏陸謹修第7章

等兩人趕到樓上,桑顏正好被推出搶救室。
她頭纏着厚厚的一圈紗布,臉上也滿是蹭傷,氧氣罩蓋住了她半張臉。
陸謹修高懸的心一緊,卻又不免放鬆了些。
好在看到的不是覆蓋著白布的桑顏……然而桑顏卻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不知道是不是天意,與阮母僅僅相隔一個病房。
「傷者大腦受到重創,有長期昏迷的可能。」
醫生神情凝重地看着已經怔住的陸謹修,「你是家屬嗎?」
陸謹修眸色微沉,點了點頭。
之前他那樣推脫自己和桑顏的關係,沒想到在承認時,面對的竟然是她可能長期昏迷的情況。
他泛紅的眼溢出點點悲戚,望着桑顏的目光也多了絲自責。
她會一輩子這樣嗎?
第十二章 重新開始幾天後。
桑顏雖然還不能走路,但也能勉強坐着。
吳芳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走了來,她見坐着輪椅的桑顏望着窗外發愣,忙道:「小姐,別看了,趁熱喝了吧。」
然而桑顏目光怔怔地看着樓下發新芽的樹,堪堪開口:「幾,幾月份了?」
吳芳道:「快四月了。」
聞言,桑顏心驟然緊縮。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被車撞了以後,那時候還是九月。
也就是說,她昏迷了半年!
那媽她……吳芳正想安慰幾句,卻見桑顏抬起那抖如篩糠的手奮力推着輪子,像是要走。
她慌忙放下碗:「您要去哪兒?」
「去,去護,士站!」
桑顏紅着眼,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吳芳不明所以,但看她這樣,也將她推到了護士站前。
一番費力的交涉,幾分鐘後,護士說:「劉女士在去年十月八號就已經去世了。」
這句話就像一顆手雷扔進了桑顏的腦子裡,炸的她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找回自己的意識。
吳芳看着她臉色慘白,就像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小姐?」
她小心地叫了一句。
「回,回去吧。」
初春仍舊帶着冬日的寒涼,桑顏坐在窗邊,獃獃望着枝頭已經冒出的綠芽兒,通紅的眼中蓄滿了眼淚。
下一秒,豆大的淚水簌簌落下,滴在覆在腿上的淺藍色毛毯上。
吳芳看着,覺得有些心疼。
她就像刻意在壓抑自己一樣,即便眼淚再多,也死咬着牙不哭出聲。
她嘆了口氣,正準備出去打水,剛一開病房門,差點和一個高大的身影撞在一起。
「先生?」
一身黑色風衣的陸謹修喘着粗氣,面帶倦容,在看到桑顏時眸色一顫。
「蘇蘇。」
他極輕地叫了一聲,似是怕打擾了那一動不動的人。
當聽到桑顏醒了的消息,陸謹修推掉了所有的事,用最快的時間趕了回來。
可是當對上那無神的眸子,他心一緊。
桑顏看着幾步外的陸謹修,面色無常,但心中卻有無數的情緒在撕扯着她。
直到此刻,她才覺得自己真的就是個傻子。
為什麼她不早些從那段已經物是人非的愛情中早點抽身。
為什麼要替他和裴琳娜承擔那些不齒的責任。
為什麼還要看到他。
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桑顏吞咽了幾下,眼底淌過一絲狠意。
「你是誰?」
陸謹修靠近的腳步一滯。
這淡漠的一句疑問顯然讓他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他眸色怔怔:「你說什麼?」
桑顏眨了眨眼,微紅的眼中儘是不知世事的懵懂:「你是誰?」
陸謹修心猛地一沉,立刻讓吳芳去叫醫生。
醫生又給桑顏做了個檢查,在陸謹修陰沉的臉色下,擰眉道:「因為腦部受創又加上長期的昏迷,病人的確會出現喪失記憶的情況。」
陸謹修一愣:「那多久才能恢復?」
然而醫生也不確定,只說讓家屬多陪伴,多和病人說以前的事,有助於恢復記憶。
望着面無表情的桑顏,陸謹修神情深沉。
然而他卻又帶着絲微不可聞的慶幸。
桑顏忘記了一切,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經和過去沒關係了,而他們也可以重新開始?
第十三章 噩夢桑顏只覺得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
她想醒,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就好像自己已經被困在了牢籠里。
終於,在一片黑暗中,她找到了一處微亮的光明。
順着那個光點,她狂奔着……溫和的燈光落在桑顏迷濛的眼中如同猛烈的陽光,她才睜開的眼下意識地又閉上了。
還有些模糊的意識慢慢清醒,她緩緩地重新睜開眼,入眼是一片白色,鼻尖縈繞着消毒水和藥水的味道。
桑顏試圖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自己除了張嘴眨眼,其他的事幾乎都幹不了。
她眸色一怔,破碎的記憶開始拼湊在一起。
青宇公司外,裴琳娜被一個女人挾持,卻將責任扔給她。
而薄母不僅幫着裴琳娜說話,甚至將她推向刀口。
與那女人糾纏間,她被推搡到了車水馬龍的馬路上……天旋地轉的疼痛好像又回到了桑顏的身體里,她緊蹙着眉,艱難地將轉過頭,見自己手腳還在,不免鬆了口氣。
忽然,她眼神一變。
她躺在這兒,媽誰照顧?
她簽了病危通知書,媽甚至隨時會離她而去。
想到這兒,桑顏死死咬着牙,蒼白的臉因為用力而變得通紅。
想要見阮母的念頭迸發出了巨大的力氣,她挪着僵硬的身體。
在針頭脫離手背的刺痛感同時,桑顏從病床上重重地摔了下去。
貼着冰涼如雪的地板,她不僅一顫。
好冷……這時,病房門開了,一個護士見桑顏摔倒在地,忙朝外叫了兩人。
不一會兒又多了兩個護士,三個人一起把她抬起來重新放到床上。
「快去叫林醫生。」
桑顏目光中滿是急切,她想問母親的情況,奈何自己就跟啞巴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又急又慌,甚至有些不安。
護士按着她出血的手背安撫道:「你不要激動,等醫生過來給你做檢查。」
桑顏喘着粗氣,額上也布滿了細細的汗。
一個翻身居然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在醫生給她做完檢查後,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見桑顏睜開了眼,愣了愣。
醫生道:「通知家屬來一趟吧。」
聽到「家屬」二字,桑顏下意識地張開嘴。
她唯一的家屬就在醫院,甚至還不知道她出事了。
但她更怕萬一阮母醒了,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肯定很難過。
一旁的中年女人突然開了口:「先生前兩天出國了,還得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桑顏眸色微怔。
她不認識身邊的這個女人,更不知道她口中的「先生」又是誰。
等醫生和護士走了,那女人去打了盆熱水,擰乾了毛巾給桑顏擦臉擦手。
桑顏皺着眉,竭力控制着喉嚨:「你……」女人愣了愣,隨即解釋道:「小姐,我叫吳芳,是薄先生請來的護工。」
聞言,桑顏眼底划過一絲錯愕。
是陸謹修嗎?
轉念一想,在青宇門口發生了那樣的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桑顏面色發白,剛剛的動作以及耗費了她全部的力氣,只能任由吳芳幫着擦身子。
望着窗外陰沉的天,她眼眶忽地一濕。
她想阮母慢點醒,好讓自己能健健康康地站在她面前。
第十四章 報復的心接下來的一個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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