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瓔秦韞》[容瓔秦韞] - 第9章(2)


容瓔抬手去解他的衣裳,順勢低下了頭:「是夜裡被雷雨驚動,不曾睡好。」
秦韞哂了一聲:「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好端端的也怕起了打雷下雨?」
容瓔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便只低着頭當作沒聽見,秦韞的聲音卻沉了下去:「朕的話你聽不見?」
可聽見了又要怎麼回答?
難道她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她那麼不堪的往事嗎?只是對着秦韞她都說不出口,何況這麼多人?
她垂着頭仍舊不肯開口。
秦韞似是等的不耐煩了,一把拽出了自己的衣裳:「連句實話都不敢說,朕怎麼敢讓你伺候。」
容瓔手僵了僵,卻終究沒勉強,悄然退到了一旁。
蔡添喜連忙接手,卻被秦韞抬手揮退,他自顧自收拾好,轉身就往外走,腳步越來越快,連龍冠都忘了。
蔡添喜連忙去追,卻瞧見人在門口停下了,他連忙也跟着停下,可眼前的人卻遲遲沒有別的動靜。
他有些莫名,小心翼翼道:「皇上?」
秦韞被驚動,這才硬邦邦開口:「朕今日去昭陽殿,這裡不必伺候了。」
蔡添喜隱晦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垂幔,明知道這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也還是得硬着頭皮答應:「是,奴才回頭就傳話去昭陽殿。」
秦韞側頭瞥他一眼,神情看着還算冷靜,可目光卻莫名的刺人,刺得他不敢抬頭,等主子收回目光走遠了,他才擦擦額頭的冷汗再次追了出去。
乾元宮這一番忙碌過後,徹底安靜了下來,容瓔聽見了秦韞的話,也知道他是說給自己聽的,卻不知道怎麼回應。
她也不想回應。
這種事是遲早的,她管不了秦韞,也沒資格去管,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不在意。
她甩了甩頭,將所有雜念都甩了出去,然後開始為秦韞打理秋裝。
之前天氣好的時候其實已經收整過一遍了,但眼下隨時要用,她要安置在更趁手的地方。
這一番收拾便是大半天,下午她才處置妥當打算回偏殿去忙自己的事情。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卻透過寢殿厚重的垂幔傳了進來。
「這容瓔姑姑也沒有說的那麼壞啊,今早我還以為要受罰呢。」
「那是現在,現在她當然不敢囂張了,昨天那一遭誰都看出來了,和悅妃娘娘一比,她屁都不是。」
「怪不得,也是活該,一個奴婢拿什麼主子的款兒……」
兩人說著話開始擦拭傢具,容瓔盯着眼前的垂幔輕輕嘆了一聲,早知道橫豎都會被人說嘴,她早上就不心軟了。
她撩開帳子,徑自走了出去。
兩個內侍不防備內殿還有人,抬眼一見是她,頓時被驚得渾身一抖,臉色瞬間白了。
容瓔卻沒理會,先晾他們兩天吧,如果直接把人罰了,恩怨就此兩清,未免太沒意思了些。
再說眼下,她更應該去算那一巴掌的賬,雖然秦韞威脅過她,但這口氣她還是得出。

第7章 嘴邊的肉飛了
蕭寶寶一睜眼就得到了蔡添喜送過來的消息,說晚上秦韞會過來。
她喜不自勝,親自下廚做了秦韞愛吃的點心,沐浴更衣後又選了雅緻的熏香,為了讓腰身更纖細,她甚至連早飯午飯都沒用,一天里數不清多少次問沉光自己的妝容衣衫是否合適。
可這般坐立不安的從天亮等到天黑,秦韞還是沒見影子。
她按捺不住讓沉光出去打聽,可那丫頭帶回來的卻是個壞消息——秦韞在來後宮的路上,被人截走了。
說是庄妃在御花園裡跌了一腳,剛好跌進皇帝懷裡去,腳還扭傷了,秦韞便將人送回了含章殿,這一送就沒能出來。
悅妃氣的臉色漲紅,狠狠跺了下腳:「這個狐媚子,臭不要臉,想要恩寵自己去求啊,截胡算什麼?」
她越想越氣,索性帶了人要去含章殿搶人。
沉光連忙攔住她:「主子,不能去啊,這爭風吃醋的事兒私下裡還好說,要是鬧到明面上來,整個蕭家都要不好看,老爺夫人也得跟着丟人。」
蕭寶寶被她說得更氣:「稷哥哥本來就是要來我這裡的,我只是去要回來,憑什麼不行?!」
她罵著卻仍舊坐了下來,顯然即便是氣頭上也仍舊知道權衡利弊,可卻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不行,我還是不能就這麼看着,王家那丫頭最討人厭了,要是讓她拔了侍寢的頭籌,我還不得被她擠兌死?你去,告訴皇上,就說我生病了,不見他就不吃藥。」
沉光有心再勸,可見蕭寶寶一臉堅決,只好匆匆去了,心裏盼着這個時辰那兩位千萬不要歇下了,不然她家主子怕是要氣得一宿都睡不着了。
好在秦韞不是性急的人,又顧及庄妃腳上有傷,兩人只是在下棋,沉光去的時候,他剛剛贏下一局。
庄妃看着他眼睛裏都是光,一臉的崇拜:「皇上真厲害,當年臣妾還在閨中時便聽聞皇上文武雙全,乃是人中龍鳳,如今一看,果然名副其實。」
話音未落,她臉色已經漲得通紅,彷彿說這樣的話很是羞赧。
秦韞笑容溫和,卻不達眼底。
「朕與你兄長也有結交,他的棋藝倒是不如你,至少輸棋時不會這般不露痕迹。」
庄妃一愣,表情僵在了臉上。
恰在這時,外頭吵鬧了起來,她順勢扭開頭:「外頭怎麼了?皇上在此,何人敢喧嘩?」
大宮女藤蘿走進來,臉色很是不好看,開口之前還看了一眼秦韞,顯然並不想當著他的面說,可又不敢隱瞞,故而一開口語氣十分憋悶:「是昭陽殿的沉光,她說悅妃娘娘病了,請皇上去看看。」
庄妃眼睛一眯,輕輕一咬嘴唇,撐着桌子站了起來:「怎麼說病就病了?今天晌午的時候還好好的……皇上,咱們去看看吧。」
說著她一瘸一拐的就要往外走。
秦韞抬了抬下巴:「還不扶住你主子……這副樣子就好好養着吧,朕去看看就好。」
庄妃哪裡肯,正堅持要去,秦韞忽然側頭看過來:「說起來,朕有件事很好奇,你如何會知道朕在哪個時辰,走哪條宮道?」
庄妃被問得心口一跳,不自覺摳住了手下撐着的桌子,她努力維持冷靜:「臣妾只是思慕皇上,所以日日都去那裡等,湊巧今日遇見了而已。」
秦韞不輕不重地「哦」了一聲,意味深長道:「那還真是巧。」
明明沒有疾言厲色,可他這般輕描淡寫卻讓庄妃更加緊張,她不明白明明是溫文爾雅的人,怎麼給人的感覺會這麼有壓迫性。
她不安地試圖再為自己解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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