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懶得客套，總覺得說話拐個彎，這人就會所答非問。
「你是不想朕過去？」
惠嬪猶豫了一下：「也不是不想吧……皇上你不說話怪嚇人的，臣妾有些打怵。」
秦渲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不說話就嚇人？
這要是容棠，別說他不說話，就是他暴跳如雷，她都不肯服一下軟。
人和人還真是不一樣。
「太后開口，朕不好拂了她的面子，送你到九華殿朕就走了。」
荀成君鬆了口氣：「好。」
頓了頓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連忙又補了個禮：「多謝皇上。」
秦渲沒再開口，自顧自抬腳往前，荀成君跟在他身邊也啞巴了似的不吭聲，只是卻也不閑着，左顧右盼地，似是對長信宮很是感興趣。
「頭一回來？」
荀成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臣妾不大愛和人走動，是父母叮囑要和太后多親近這才來了一趟。」
秦渲側頭看她，神情有些晦澀，他不相信進宮的人會心思單純，有什麼說什麼，這位惠嬪要麼是在蓄意偽裝，要麼就是故意試探。
但不管哪種，他都懶得接茬。
剩下的路他便安靜了下來，荀成君也沒再開口，卻是走到哪裡都探着頭看，好奇的樣子像是真的從來沒來過。
秦渲心裏「嘖」了一聲，忽然有些好奇她會演到什麼程度，索性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步，不多時就把荀成君落下了，身後傳來叫聲：「皇上？
皇上？
完了，我把皇上弄丟了！
皇上！」
她拔高嗓子開始喊，蔡添喜正要提醒一句，就被秦渲抬手阻止了。
他站在角落裡，看荀成君急得團團轉，彷彿他真的丟了一樣，這才意味不明的哂了一聲，慢吞吞開口：「朕在這裡……你不好好跟着，亂看什麼？」
荀成君循聲找過來，被教訓地訕笑：「臣妾不怎麼出門，所以看什麼都好奇。」
秦渲轉身繼續往前，大約是怕再走丟，這次荀成君老老實實跟着，沒再晃神，眼見到了九華殿，秦渲才停住腳步：「朕就送到這裡了。」
荀成君又道了謝，戳在門口沒動彈，像是在等着秦渲走。
秦渲側頭看她一眼，卻遲遲沒抬腿。
荀成君似是有些尷尬，心虛地低下了頭：「要不皇上進去坐坐？」
秦渲慢慢走近了一些，挺拔修長的影子籠罩在人身上，倒是十分有壓迫感，驚得荀成君心臟咚咚直跳，隱約覺得太后的期望今天要成真了。
她臉色有些不自在，小聲開口：「皇上……」「朕在，」秦渲慢慢開口，語調柔和，可說的話卻宛如一盆冷水，「朕就不進去了，糖水傷身，惠嬪也要少喝。」
話音落下，他後退一步轉身走了。
荀成君怔了一下才屈膝恭送，身後傳來腳步聲，是大丫頭豆包。
剛才宮門外發生的一切她看得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