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不起眼罷了。

也因此有不少人覺得秦礿是不敢動世家的，所謂的清明司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台階下，隨便找了些人出來頂缸，認為這次科舉舞弊的案子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第二天的朝堂果然氣氛輕鬆，沒有人會覺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內侍，帶着一群各衙門被排擠的不得勢的廢物能鬧出什麼事來。

秦礿也懶得多說什麼，靠在龍椅上走神，連蔡添喜問他是不是要散朝都沒聽見。

這兩天他時不時的就會這樣，腦子裡來來回回都是容姝的臉，琢磨她會做什麼，也琢磨她身上那微妙的不對勁。

下朝後他又沒能在御書房呆住，索性回了乾元宮。

京城的春秋短，夏冬長，才不過四月宮裡就已經為夏天做準備了，他進乾元宮的時候，宮人們正將夏日的用具替換上。

他目光掠過人群，沒瞧見容姝的影子就打算進正殿去找，卻剛進門就聽見細碎的說話聲，他下意識聽了一耳朵，卻是幾個宮人在編排容姝的閑話。

這是常有的事，打從容姝當年進宮這些閑言碎語就沒停過，貴人從雲端跌落素來都是尋常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再加上容姝有着毀婚另嫁的過往，更讓人覺得自己有了資格對她指指點點。

但不管是誰，只要被容姝聽見這些話，都不會有好下場，只是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蠢還是單純的管不住嘴，竟然從來都不知道吸取教訓。

他猶豫片刻，還是沒有管，就留着這幾個人讓容姝撒撒氣吧，總比最後都算在他頭上要好。

他抬腳進了內殿，本以為外頭那些人如此明目張胆，是因為容姝不在乾元宮，卻不想一開門，就瞧見她正在收拾自己的夏衣。

他愣住了，容姝就在內殿，隔着一道門，外頭的話她不可能沒聽見，怎麼沒發作呢？

先前罰宮人掌嘴，教訓藤蘿時可沒見她手軟。

「皇上。」

容姝起身行禮，秦礿擺了擺手：「忙你的吧。」

容姝便回去重新收拾衣服，外頭擦地的那兩人大約是沒注意到他回來的動靜，仍舊在嘀嘀咕咕的說話，時不時會有某個字眼傳進來，大多都是不好聽的。

秦礿不自覺攥緊了拳，他知道宮裡有流言蜚語，可不知道他們會說得這麼難聽，怪不得每次容姝都會大發雷霆。

先前他竟還覺得是容姝脾性苛刻，借題發揮敲打過她幾次。

想起往事，他心裏莫名發沉，眼神不自覺飄向了容姝，她神情卻仍舊平和，彷彿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些衣物上，完全沒聽見外頭的動靜。

可她不可能沒聽見。

秦礿有些不明所以，容姝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為他在，所以不好意思發作？

要不給她騰個地兒？

他起身往外走，容姝大約從腳步聲里聽出來了他要出去，停了手裡的活，微微屈膝送別，卻是一句話都沒說，連問一句他要去哪都沒有。

秦礿心裏有些不痛快，其實這兩天他心情一直不怎麼好，雖然朝事十分順利，但他就是高興不起來。

他又看了一眼容姝，對方還維持着半蹲的姿態，看着就累。

算了，不着急問，興許待會她出了氣，就會正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