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蘭趙郁最右》[秦蘭趙郁最右] - 第1章(2)

>秦蘭垂眼盯着自己的手指發獃,忽而想起來很多年前趙郁曾和她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只是時間隔得太久,有些像是做夢。
也或許真的是做夢吧,即便不是,也和現在的她沒什麼關係,就像她眼前的這雙手,曾經柔弱無骨,細膩如玉的纖纖素手,經過一年牢獄之災,三年宮規磋磨,已經長滿老繭,丑得不忍直視。
鮮明地區分開了貴女沈氏和宮婢秦蘭。
她指尖不自覺蜷縮了起來,有些空茫地想,這樣的手如果出了宮,應該足夠養活她那一家人吧。
也挺好的。
身上忽然籠罩了一層陰影,秦蘭一顫,驟然抬頭,入眼的是趙郁冷漠的臉。
「大好了?」
秦蘭連忙起身行禮,一隻手伸到了她眼前,可她看了又看,卻抬不起手來去握。
趙郁之前的話仍舊針一樣扎在她心口。
可趙郁對上她素來不體貼,見她遲遲不動彈,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自顧自抓着她的胳膊將她拽了起來。
後背抵上了柱子,面前人看過來的目光像是在打量物件。
「清減了許多。」
秦蘭垂下眼睛不想開口。
趙郁卻十分刻薄:「病了一場,啞巴了?」
秦蘭這才不得不說話:「……不曾。」
「那就好……你要記住這次的教訓。」
秦蘭心裏竄起一股火來,她冷冷直視過去:「奴婢不過是失足,不知道該得到什麼教訓。」
「嘴硬?」趙郁臉色發青,「看來你是想讓朕親自出手教訓你。」
秦蘭抿了下嘴唇,眼底倔強的光一點點暗下去,上一次趙郁這麼說的時候,遠在滇南的沈家人餓了足有三天。
她垂下頭:「奴婢不敢。」
「最好是。」
趙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甩袖就走,頭都沒回一下。
秦蘭靜立許久,還是壓下所有情緒跟了上去,她既然病好了,再不情願也還是要銷假回去伺候的。
蔡添喜一見她回來,善意地笑起來,只是卻藏着一絲微不可查的尷尬:「秦蘭姑娘大好了?」
秦蘭微微彎腰算是見禮,只是被蔡添喜避開了——不管怎麼說都是皇帝的人,對方不敢拿喬。
「姑娘不在,咱家這身老骨頭,可是要撐不住了。」
「公公說笑了,這乾元宮沒有您老才是要撐不住呢。」
兩人互相吹捧兩句,看似熱絡,可秦蘭卻隱隱覺得他哪裡有些不對勁,只是趙郁已經進了殿,她也不好再耽擱。
她對蔡添喜點點頭,算是道別,進殿後卻連趙郁一個眼神都沒得到。
明明是他發作在先,現在不理人的也是他。
秦蘭甩甩頭,將複雜晦澀的情緒壓下,轉身要去茶室泡茶,可一抬眼就瞧見一個眼熟的宮女端着茶盞迎面走過來。
彷彿是不久前說她閑話被她掌了嘴的宮女香穗。
她也沒太在意,抬手去接:「給我吧。」
香穗卻一側身避開了,皮笑肉不笑道:「姑姑大病初癒,正該歇着,伺候人的活怎麼能讓你來呢?」
話說的好聽,可這幅樣子卻是實打實的挑釁。
秦蘭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病了半個月,就有人盯上了她這個掌事宮女的位置。
不,不是她自己盯上的,而是有人把她提上了這個位置……怪不得剛才蔡添喜的態度那麼奇怪。
可皇帝身邊的人,蔡添喜不可能自作主張。
她扭頭看向趙郁,對方也正看着她,卻是仍舊一言不發,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這幅態度,果然是和他有關。
秦蘭心裏嘆了口氣,眼神忽的鋒利起來,想看我的熱鬧是吧?
給你看!
她抬手抵着托盤狠狠一推,香穗沒能站穩,踉蹌倒地,熱燙的茶水全都傾倒在了她身上,一聲驚叫瞬間撕破天空。
秦蘭面無表情:「御前失儀,這就是內侍省教出來的奴婢?」
香穗憤憤看過來:「明明是你推我的!」
「我推你,你就可以大喊大叫了?什麼時候姑姑教導宮女,允許你們喊了?」
香穗沒想到她這般不講理,氣的滿臉通紅,秦蘭卻蹲了下來,抬手不輕不重的拍着她的臉頰,眼神威嚴冷凝:「替我當了幾天差,就真的以為能頂替我了?」
臉頰火辣辣地疼起來,卻不是因為秦蘭真的動手打了她,而是被掌嘴的記憶太慘痛,香穗的臉色瞬間煞白,哆哆嗦嗦的再沒能說出話來。
「下次要記得,確定能把我踩在腳底的時候再來囂張,滾吧。」
香穗如蒙大赦,狼狽地爬起來跑了。
秦蘭看都沒看一眼,平靜地收拾了碎裂的杯盞。
一聲輕笑卻自頭頂響起來:「你還是這副性子,朕真是很好奇,若有一天失勢,你會怎麼死。」
秦蘭毫無波瀾:「不勞皇上費心,無論如何,奴婢都會活到二十五歲,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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