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鳳翎》[卿月鳳翎] - 第5章

卿月擰眉,轉身就想走,可一眼看到了靠在床榻上蓋着錦被的鳳翎。
他的臉色極其蒼白,可以說是毫無血色,在屋內燭火的襯托下慘白如鬼,他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額頭上冷汗淋漓。
「鳳翎,你怎麼了?」
「滾!」
鳳翎語氣充滿猙獰殺氣,眼睛都泛着紅血色,陰鬱一片。
卿月卻直接抬腳走向他。
鳳翎似沒想到他這般惡劣的口氣,秦晚這個女人竟然還敢進內室,他眼中的冷酷更添了三分。
「秦晚,本王讓你滾出去,你沒聽到?」
清完直接忽視他惡劣至極的態度。
「鳳翎,你是小孩子嗎?身體出了問題,只會無能咆哮?」
卿月居高臨下,冷冷凝視着他,出聲道。
「放肆!」
鳳翎咬牙低喝,直接抓向秦晚的胳膊,想將她甩出屋外,可他只一動,秦晚便看出了他的意圖,直接往旁邊一移動躲開他的手。
「我看看你的腿。」
「滾。」
鳳翎臉色沉黑,難看的特別厲害,且語氣堅持,壓根不讓卿月靠前。
本就已經三更半夜,卿月折騰了大半宿,加上卿雲瑤幻顏的事情還沒有眉目,心中煩悶不已,這會兒還要應付鳳翎的怒氣和彆扭,她已是極其的不耐煩,當即眉頭一皺,蹲下身一把掀開了鳳翎的錦被。
只一瞬間,秦晚和鳳翎似都僵住!
鳳翎沒有穿中褲,只着了短褲,露出了一雙膝蓋腫脹彎曲的有些萎縮的腿。
他的腿很白,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人看的心驚。
鳳翎直接暴怒,他一把扣住了秦晚的脖子,整個人極度陰騭和狂躁,像是自己隱藏的的秘密一下子被暴露在人前,他想殺人滅口。
「鳳翎,你的腿為什麼會這樣?」
可秦晚卻好像沒感受到脖子上的收緊似的,只是擰眉不解問道。
她自幼學醫,一眼便看出鳳翎這雙腿傷的有嚴重,能看出來斷裂之後沒好好接骨便長合在了一起,且失去行走能力的人,若不時常按摩,肌肉便會萎縮。
鳳翎一把甩開秦晚,臉上青白難看,「滾。」
他咬牙,語氣陰騭的厲害,眼中濃郁的像是凝了一片黑霧。
這是他心底最深的醜陋,誰願意暴露於人前?
「除了讓我滾,你不會說別的話了嗎?」
卿月看向他,擰眉道。
瞧着他這副憤怒到極致的模樣,還以為他會擰斷自己的脖子,卻原來不過就是將他甩開了。
「秦晚,你當自己是誰?誰給你的資格站在本王面前耀武揚威?」
鳳翎冷冷的看着她。
卿月目不閃躲,與他對視,「你哪裡看到我耀武揚威了?鳳翎,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膽小鬼。」
鳳翎咬牙切齒。
「我說你膽小鬼,至今為止不敢面對自己的腿疾,只會暴躁狂怒。」
「你知道什麼!?」
鳳翎雙眼狠厲的瞪着卿月。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鳳翎,你腿疾發作,卻不敢找人治療,甚至我入府這麼久都不曾提出這個問題,你明知道我懂醫術,且相對來說比較厲害,可你從未提出,你在怕什麼?」
卿月盯着他一字一句說道,似已經看穿了他心底的怯懦。
兩個人視線相對,一個冷厲,一個清凌。
可卿月似乎在這個深夜看穿了他心底的那份偽裝。
也是在這一刻,她好像從未真正的懂鳳翎,也未曾走進他的內心。
他對她不信任。
可她對鳳翎呢?又何曾付出半點兒真心?
不過是拿着他身體的毒,逼他與之合作,卻又什麼都不跟他說。
雖說上次她情緒失控,泄露了對楚宴的恨,對他說了要助他登上帝位,可在鳳翎眼中,她說的話應該極其可笑,一個雙腿殘疾的王爺怎麼可能成為天下之主?
所以他身中劇毒也好,雙腿殘疾也罷,卻從未主動跟她求助。
他對她的猜忌和不信,與她的隱瞞和疏離不無關係。
可儘管如此,他卻依舊幫她兜了不少的底,不管是刺殺卿雲瑤,還是梨園的那出大戲,甚至今晚上去將軍府。
卿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鳳翎,讓我看看你的腿。」
她道。
鳳翎一直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忽聽她開口,聲音依舊是清凌的聲線,卻好似與她平日里的清淡疏冷不一樣,好似多了些軟和。
她在可憐自己?
鳳翎瞳孔一縮,陰冷的黑氣依舊未散,「秦晚,你在可憐本王?」
聽到這話,卿月簡直想笑,可憐他?她哪裡有資格去可憐別人?若是論慘,她才是更慘。
她是有家不能回,有苦不能說,有仇不得報。
「沒有。」
卿月搖了搖頭,好生認真的看着鳳翎,「你哪裡可憐了?不就是斷了個腿,中了個毒?可你遇到我了,這多幸運,我能治好你。」
鳳翎本是一肚子的陰暗,沒想到這秦晚竟然說這麼一番話,可她目光實在是認真,他在她的眼神中沒看到任何的嘲諷和可憐,與那些御醫都不一樣……
而且今晚的秦晚似乎也有些不一樣。
具體哪裡不一樣,鳳翎有些說不上來。
說完這話,卿月直接坐在了床榻邊上,想去掀鳳翎的錦被,這一次鳳翎有了準備,他一把抓住了卿月的手,「秦晚,你真當你的醫術天下無敵了?本王這雙腿早就被無數御醫判了死刑。」
被握住手腕,卿月掙了幾下沒有掙開。
看着鳳翎泛白的臉色和額頭上的汗水,她道,「鳳翎,我沒說我的醫術天下無敵,但我需要看看你的腿還有沒有的治,若是我也治不好,那才是真被判了死刑了。」
話音落,她就覺得鳳翎握着她的手下意識的加了力。
「痛,放手。」
她擰眉,輕呼一聲。
鳳翎一頓,鬆開了卿月的手腕。
但整個人臉拉的老長,卻還是不掀被子。
「我學醫多年,幫人治過很多病,有一年我在鄉下治夠一個脊柱受損的病人,他是去山上放牛的時候不小心滾下了山,傷了脊柱,以至於全身癱瘓,但是我用一年的時間治好了他,
鳳翎,在我看來,你的腿疾反而沒有他的嚴重,那個人當時雙腿都是沒有知覺的,而你時常腿疾發作,說明神經並未壞死,所以我不覺得你的腿治不好。」
卿月緩緩道。
她的聲音少了疏離冷漠的時候,便帶着一絲安定人心的作用。
燭火映照下,鳳翎看着她柔和的側臉,心頭似恍惚一跳,隨後撇開眼,冷冷出聲,「這次你想要什麼?」

第80章
鳳翎這話問的當真是不留情面。
見卿月不語,鳳翎冷嗤一聲,「秦晚,你那點兒小心思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以為你幫本王看腿,本王就不會追問你今晚夜探將軍府的事情了?」
卿月心裏嘆一口氣,她就知道這個鳳翎對她的防備沒那麼容易卸下,也知道今晚上的事情沒那麼容易過去。
「我今晚過來本來就是給你解????釋的,鳳翎,我沒打算瞞你什麼,有些事情我不說,是我不知道從何說起,現在眼下最重要的是我看看你的腿,而且你不是很疼?」
卿月涼涼抬了抬眼,竟也沒有嗆聲鳳翎。
鳳翎沉沉的視線盯着卿月,將她今晚格外溫和的態度當成心虛。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能怎麼解釋?
夜闖卿家,她倒是好膽。
若是任由她這般下去,她頂着煜王妃的名頭,下一次怕不是能闖進皇宮殺人。
「你先給本王一個解釋。」
鳳翎盯着她道,語氣不容置喙,儘管他疼的面色發白,呼吸都重了好多,但眼神依舊鋒利,不肯妥協半步。卿月輕抿了下唇瓣,她看出來了,若是她不給出個解釋,鳳翎是絕對不會讓她看腿的,甚至有可能都不會讓她治身上的七星海棠毒。
「鳳翎,如果你身上的七星海棠毒無人能救,你會如何?」
忽的,她問了一個風牛不相及的問題。
鳳翎似有些不耐,他劍眉凝的離開,卻道,「同歸於盡。」
四個字,卿月明白了一切。
原來她要挾的手段從來都沒能打動過鳳翎。
她說能解他的毒,能救他的命,否則楚宴和皇后一行人登上大位,他的親人好友下場都不會好,卻從未想過,遭受過重創的鳳翎或許早就對他這條命沒了期待,而在他死之前,只要帶着那些仇人一同下地獄就行了。
只看鳳翎手底下的暗衛就知道了,他是有能力的,否則不至於斷腿中毒三年,都沒被人弄死。
是她想岔了。
她一朝慘死,被嫡妹和未婚夫聯手陷害,她對於人的信任已經崩塌,對於鳳翎,她的確是從未想要信任以待的。
其實,她跟鳳翎是同類人。
一樣的遭受過重創,一樣的對人充滿防備。
可是她又要怎麼告知鳳翎自己的秘密呢?身死魂生,這樣詭異逆天的事情誰會相信?說出來之後只怕鳳翎還以為自己又在誆騙他,怕是會將兩人之間岌岌可危的關係再淋上一層冰水。
但卿月也知道,今晚,也就是此刻,是她與鳳翎建立良好關係與信任的最佳時機,只要錯過了今晚,怕是在沒有機會,她再不會取得鳳翎半點兒信任。
思索良久,卿月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只聽她道,「鳳翎,我把我的秘密告訴你吧。」
鳳翎眸光微凝,沒有接話。
於是卿月緩緩開口……
「鳳翎,我是秦家幺女,生母不詳,只是聽下人們說,她是一個奴婢,爬了父親的床,之後生下了我,而我一出生就被代表着不詳,送到了鄉下的莊子里……那麼小的孩子,被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遭遇什麼可想而知。
可能是秦相下來命令,照顧我的奶娘雖不盡心,卻也不敢弄死我。
在我八歲前的記憶力,除了挨打就是做活兒,在那裡,我的地位甚至不如一個奴婢。
甚至八歲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就是秦家的女兒。」
卿月緩緩敘說,這是秦晚的記憶,她一字一句說出來的時候,心口痛意瀰漫,她佔了秦晚的身體,卻也共她的情。
鳳翎垂眼,沒有出聲,這些事情跟他的人調查出來的差不太多。
侯門大戶總有些齷齪事,他早已見怪不怪。
「在那個莊子里,我吃不飽,穿不暖,挨餓受凍是家常,直到有一天我偷聽到下人的談話,他們說我是秦家的小小姐,所以我才知道我原來是有父母雙親的,於是我拼了命想要回來……
可是那個莊子我走不出去,他們把我看的很緊很緊,知道我偷聽了他們的談話之後,就把我一頓毒打,嘲諷我說,秦家將我拋棄了,我永遠都不可能回去了,之後便將我關在柴房裡,餓了三天三夜……」
卿月的腦海中浮現出秦晚十歲那年的畫面。
又黑又暗的柴房中,一個瘦骨伶仃的小姑娘蜷縮在牆角,她身上青青紫紫,因為瘦的臉頰凹陷,凸顯的一雙眼睛格外的大。
一連三天沒有人進來看她一眼,她倒在地上,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裡。
好在最後那奶娘終究是不敢讓她死了,將她拖了出去,餵了一碗米水,又敲打了她一頓。
但至此,那個小小的秦晚卻也在心裏埋下了回家的種子。
她記住了,她的家在大周京都,她的爹爹是秦相,而她是秦相爺最小的女兒。
知道她過的不好,但沒想到她這麼慘。
鳳翎抬起鳳眸看了她一眼,都這麼慘了,還能長成這個樣子,不得不說,這秦晚的命還挺大。
八歲……
他在幹什麼?
鳳翎想了一下,他還是宮中最寵愛的小皇子,在宮中都橫着走,誰敢惹他?
「那一次,若不是她的出現,我就死在那個柴房裏面了……」
下一刻,就聽卿月話鋒一轉道。
「後來,我被人救了,一個小姑娘偷偷摸摸的潛入到了府上,她跟隨師父正好路過那裡,想要討碗水喝,不知怎的進了莊子里,走岔了路,發現了柴房中奄奄一息的我。」
「是誰?」
他敏感的察覺道這個人應該是促使秦晚變成今日這番模樣的重要人物。
這也是他的人在調查的時候完全沒查出來的事。
卿月輕吸一口氣,終於開口道,「卿家大小姐,卿月。」
鳳翎瞳孔一縮,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卿月?
呵,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
「是,你沒有聽錯,就是卿家大小姐卿月。」
卿月斬釘截鐵的開口,這是她能想到的最符合真相的借口,否則她解釋不了為何唯唯諾諾的秦晚一身醫術,且箭術出眾,也解釋不了她跟卿雲瑤和楚宴之間的仇恨。
「也就是說她卿家大小姐救了你的命,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你一次次的想殺她?」

第81章
鳳翎詢問,語氣不解,更甚至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懷疑。
他完全沒想到秦晚跟卿月之間竟還有這番糾葛,竟是在小時候就見過了?
鳳翎因為秦晚的話陷入思索,甚至連腿疾之痛都能忍受了,他似是想到什麼一樣,接着道,「秦晚,該不會是那卿月救了你的命,你自此與她熟悉,卻愛上了楚宴,愛而不得,因而生恨,於是反目成仇,所以你才說與他們有深仇大恨?」
鳳翎沉黑的眼神一時間倒是有些古怪。
要是這樣說的話,那這秦晚豈不是忘恩負義,陰險毒辣之輩?
卿月沒想到楚宴能編到這一層,她搖了搖頭,接着道,「不是。」
「卿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會害她?她救了我的命,我自此與她熟悉,成為了極好的朋友,她常常來看我,我們結拜為姐妹,之後她帶我認識了她的師傅,央求她師傅收我為徒,自此我開始跟着師傅學習醫術,跟着師姐卿月學習琴棋書畫、箭術,一晃十年……」
鳳翎越聽越是不解,「若照你這麼說,那卿月簡直就是你命中的貴人,若沒有她,哪有你的今天,那你又為何要殺她?也不對……秦晚,若是照你這麼說,那卿月對你應該極為熟稔,可她見你之時卻無任何異色,她根本就不認識你。
秦晚,你最好說實話,本王……」
「因為她根本不是卿月。」
話未說完,就被秦晚厲聲打斷。
鳳翎劍眉擰在一起,鳳眸都是不解,秦晚在說什麼?
而卿月終於將壓在心裏的秘密給說了出來。
淤堵在心口的秘密一朝吐出,像是被壓在胸口的大石頭被一下子搬走。
「鳳翎,現在的卿月根本就不是卿月,她是假的,真正的卿月已經死了。」
饒是心性聰慧如鳳翎,也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句話,整個人竟是懵了片刻,「什麼意思?」
卿月輕輕一閉眼,三年多以前的那一幕湧上腦海,只聽她開口,「大約三年半以前,我與卿月師姐約好了上京見面,那是我第一次偷偷離開那個莊子,我想去看看大周京城是什麼樣子的,我也想去看看秦家是什麼樣子的,我想見見父親……
最重要的是卿月師姐告知我,她快要跟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楚宴成婚了,所以我便來了京城,可沒想到卻讓我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
這是卿月編造的故事,可是又是她親身經歷的。
她眼中的痛和淚都不是虛假的。
鳳翎眯着鳳眸,竟是連呼吸都放輕緩了,他想過秦晚有秘密,卻沒想到是這樣天大的秘密,不,是窺探到了關於卿家,關於楚宴的天大的秘密!
「三年半前,落葉山頂,我親眼看到卿雲瑤用劍刺穿了我師姐卿月的心口,用利劍將她的臉劃的面無全非,而後將她一腳踢下了懸崖……」
鳳翎一口氣卡主,瞳孔縮了又縮。
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驚天秘密。
「你說,卿雲瑤殺了卿月,而後將她踢下了懸崖?」
鳳翎好久找回自己的聲音。
面前的卿月點點頭,「是,我親眼所見,卿雲瑤狼心狗肺,心狠毒辣,是她殺了卿月……師姐。」
「也就是說現在的幽王妃,卿家的大小姐,根本就不是卿月?而是傳聞中替姐死亡的卿雲瑤?」
鳳翎震驚問道。
這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卿月點頭。
她從未想過這樣的秘密,第一個知道的人會是鳳翎。
可是她就是說了,甚至在說出來的這一刻,竟是感覺到了無比的輕鬆。
那樣沉重的秘密終於有了一個人跟他負擔。
鳳翎久久沒有開口,他在消化這個天大的秘密,卿月也沒有出聲,任他思考,好半晌才聽他道,「可是為什麼?那卿雲瑤為什麼要這麼做?本王記得,她是卿家過繼過來的孩子,是當成府門小姐培養的,她與卿月的感情也很好……」
鳳翎想到往年參加宴會時,那卿家嫡女卿月身邊總帶着個姑娘,走到哪裡都跟人介紹,這是她的妹妹,很是護着,不允許別人欺負一點兒。
卿月紅着的眼終於落下淚來,你看,就連旁觀者鳳翎都知道她們卿家對卿雲瑤很好,對她很呵護,都不敢相信她會殺人。
可是她就是那麼幹了啊。
「她愛上了楚宴……」
「就因為她愛上了楚宴,所以才動了殺心,殺死了卿月,又幻化了卿月的容貌,取代了她的一切,嫁給了楚宴?」
「不對……」
卻見鳳翎搖頭。
卿月心裏咯噔一下,不對?哪裡不對了呢?她還有哪裡露出了破綻了?
「如果照你這麼說,是卿雲瑤殺了卿月,欺騙了所有人,幻化了卿月的容貌之後瞞天過海,嫁給了楚宴,那麼說來楚宴也是無辜的,他也是被騙的,那為何你說與他不共戴天?」
鳳翎逼視卿月,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出慌亂的神色。
因為這件事實在是太讓人不敢置信。
但是秦晚臉上悲和恨又是那般明顯。
聽到這話,卿月一閉眼,生生的將眼淚逼了回去,「因為楚宴早就跟卿雲瑤勾結在了一起。」
「不可能,楚宴那個人本王很了解,看似冷情,卻很鍾情,那個人對誰都是冷淡疏離,卻只對卿月情深義重,這麼多年從未見他對其他女子有過半點溫和之色,他不可能放棄卿月那般的女子而去選擇卿雲瑤……
秦晚,這不符合邏輯,就算是本王,呵……也看不上卿雲瑤那般的小家子氣,楚宴不會丟了珍珠選魚目。」
鳳翎很肯定這一點兒。
聽到鳳翎的這番話,卿月反而綳不住,她猛地背過身去,死死咬着舌尖才將眼淚逼退回去,她不能哭的太悲慟,她現在是秦晚,不是卿月,只是她真的是好難受,好難過,就連鳳翎都看得出曾經楚宴跟她的感情,可為什麼一下子就變了呢?
是因為她變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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