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白玫瑰》[傾城白玫瑰] - 傾城白玫瑰第12章

遇辭點了點頭,就兀自走到一旁放音樂練舞去了。
她練的是上節課剛教的一套古典舞,動作有些複雜,很考驗肢體的協調和柔韌度。
做到那幾個高難度動作的時候,余琪也抬頭看了過去。
遇辭身段很好,整個人看起來纖薄又柔軟,每個舞蹈動作都做到極致,眼睛裏的戲也很足。
余琪看了一陣,起身出去了。
*一節身韻課上完,大家都像是被抽了筋,扭着酸痛的胳膊收拾東西打算走。
塗萌萌在一旁嘰嘰喳喳,說食堂今天中午為了慰問早上沒能吃到早飯的同學們,特地加了餐,可以去二樓免費領一份水果。
遇辭一邊收東西,一邊聽她嘰里呱啦說不停。
老師卻忽然喊了聲:「遇辭!」
遇辭愣了一下,抬頭看過去。
身韻老師笑着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
她應了聲,將收拾好的東西遞給塗萌萌,「你先幫我帶回去。」
而後便起身小跑了過去,「老師,怎麼了?」
身韻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女性,身段與氣質都很不錯,輕輕握着她的胳膊,笑着道:「上次跟你說的畢業後分配去文工團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遇辭聞言頓了一下。
這事兒還是去年年底彙報演出時的事情了,當時剛好有海州文工團的領導來參觀,便一起看了彙報演出。
臨走前挑了幾個比較滿意的學生,想等畢業後挖去文工團,遇辭就是其中之一。
放在眾多應屆生里這種機遇的確很難得,而整個古典舞系就挑了她一個,其餘的基本都是芭蕾舞系那邊的同學。
老師也問過她好幾次了,但她至今還是沒拿定主意。
因為進文工團的話那肯定是要留在海州的,可她……原本是打算畢業後回蘇陵的。
身韻老師看了眼她為難的表情,嘆了口氣:「那行,你再想想,不過時間可不多了,六月份就畢業了,這個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她點了點頭,「謝謝老師。」
*從教室離開,剛出教學樓,就看見余琪站在門口像是在等人。
遇辭對她笑了一下。
她淡淡掃了眼,忽然主動開口問了聲:「老師找你是問畢業分配的事情么?」
遇辭沒料到余琪會主動和她說話,愣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嗯。」
剛應完,余琪神情淡然地瞥了她一眼,就笑嘻嘻地往她身後迎過去。
遇辭愣了愣,也跟着回頭看過去。
是芭蕾舞系的幾個女生,從掛着各種奢品logo的着裝打扮不難看出家境都比較殷實。
遇辭只看了一眼,就轉了身。
身後,那幾個芭蕾舞系的女生看了眼遇辭離開的方向,問了聲:「哎!
那個是你們班的遇辭吧?」
余琪聞言也往那邊看了眼,應了聲:「嗯,跟我一個宿舍的。」
對方聞聲點了點頭,「下次叫她一起玩唄,聽說畢業後分配去文工團你們系就她一個。」
余琪聞言頓了一下。
另一個女生接了茬:「聽說她叔叔是隔壁海大的教授,今天早上我看見有人送她來學校,是她男朋友嗎?」
余琪愣了一下,早上在宿舍好像是聽見塗萌萌跟遇辭在聊天,但她也沒細聽,含糊地應了聲:「應該是吧。」
對方點了點頭:「下次組個局,到時候你叫她一起。」
余琪又看了眼遇辭離開的方向,抿着唇低低應了聲:「嗯。」
……生辰早間海州天氣轉晴,航班恢復,沈旻便改簽了最早的一班機,接到傅則奕的時候,他剛從海藝離開。
兩人原路返回蘇陵。
昨夜傅則奕睡的沙發,幾乎一夜淺眠,在車上閉眸休息了一陣。
路過一個服務區,沈旻要去給車加油,車輪壓過減速帶,車體微微顛簸,傅則奕醒了,抬手摁了摁眉心。
這段時間幾乎沒怎麼休息好,整個人精神狀態都不太佳。
沈旻抬眸看了眼後視鏡,低聲問:「您昨天怎麼忽然親自開車送小辭小姐會海州了?」
甚至匆忙到連天氣狀況都沒看。
這樣臨時起意,的確不太像他平時的行事風格。
傅則奕聞言愣了愣,才答:「航班取消,她今早有課。」
言簡意賅,將起因原委講了個清楚,倒是沒什麼問題。
沈旻又抬眸看了後視鏡一眼,沒再問。
*倆人到蘇陵時也是華燈初上之時了,珅伯老遠就出來迎。
因提前問了二人抵達的時間,便先行備了晚飯。
沈旻留在裕園用了晚飯才走的。
送走沈旻,傅則奕又去了老太太房裡一趟。
這也是這麼多年一直以來的習慣。
以前遇辭還住在裕園的時候也是如此,晚上臨睡前都會去西園陪老人家說說話,而後才各自回房。
傅則奕到西園的時候,老太太正坐在窗邊剪一捧香檳玫瑰的花枝。
老太太喜花,房中每日鮮花不斷,只不過之前這活兒都是遇辭做的。
傅則奕上前,喚了聲:「奶奶。」
老太太拿着剪刀,低低應了聲,而後問了聲:「小辭安全到學校了?」
秦姨來給兩人倒了杯白菊茶。
裕園中很多器具都是祖代傳下來的,清末的青瓷茶盞,保存完好,碧潤玉澤。
他應了聲:「到了。」
隨後輕輕扣起杯盞,喝了口茶。
特供的杭州胎菊,味清醇。
老太太偏眸看了他一眼,耳後放下剪刀,微微嘆了聲:「她這一走,我到忽然覺得哪兒都不對味了。」
說完,指了指屋北的小書閣。
裕園的書房落在東園,祖上子嗣讀書考學的地方,傅則奕一般不用,老太太嫌遠便也不去,只在屋裡隔了塊地方,擺放文房用具。
傅則奕順着老太太指的方向看去。
紅花枝木的的桌案上累放了好些經書,一旁的地上擺了兩隻紅木大箱子。
「前些日子幫我曬經,聽說那是要送去蘭若寺的,自個兒也坐那抄了小半本。」
遇辭喜歡幫老太太做事,這也不是什麼稀聞。
傅則奕神色微茫然,只以為是老太太想念小丫頭的說辭,低眸勾了勾唇,剛端起茶盞準備喝茶,就聽老太太又到了句——「那是為你抄的。」
老太太瞧了他一眼,也端盞喝了口茶,「這丫頭看起來活蹦亂跳的,心思比誰都細。」
傅則奕聞言頓了半晌,又偏眸看了眼書案旁的經書。
燭火為金粉書的書名鍍了層鎏金般的光澤。
他未語。
老太太也瞧了經文一眼,嘆了聲,「以後,這園子里的人總歸是要一個個走的,這丫頭若是不會來,你啊,可就真是一個人了。」
裕園裡留用的家丁基本都是老人,從傅老爺子那時就開始留在傅家的。
都算是看着傅則奕長大的。
老爺子不喜用新人,終歸還是覺得老人信得過。
傅則奕沒說話。
話里的意思,他明白。
老太太見狀又是一陣嘆息,「真的,不打算和小辭說說,讓她畢業回蘇陵來?」
其實那日老太太同遇辭夜話時說的話也不是沒有含義,歸根結底,她還是希望那丫頭能回來的。
就當是為這偌大的園子多些生氣也是好的。
「早知道當初,還不如——」話未完,就被傅則奕帶着淺淡笑意的說辭打斷——「您定會長命百歲的,也不是再也看見遇辭了,怎麼今日這麼傷懷了?」
話講了一半,老太太終是沒繼續說下去,淺淺瞧了他一眼,「你們倆倒是有默契,話都講一套。」
遇辭那日也說她會長命百歲。
傅則奕彎了彎唇,「您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說完,起身往屋外走去。
秦姨跟着去送,見人走出了西園的門才折返回來。
笑着打趣:「您今日倒是不同往日,怎的話沒說完就讓則奕走了?」
往日定要斥一番,打斷長輩說話,要去跪宗祠!
老太太聞言笑着搖了搖頭,將剪好枝的香檳玫瑰放入花瓶,起身走去書桌旁。
遇辭前幾日抄的經文還放在那。
老太太翻開封頁,小丫頭自幼練的瘦金體,卻一直想學她的簪花小楷,兩邊一結合,倒是練出了自己風格的書道。
一撇一捺自由韻味在。
「他知道我要說什麼,大抵不願聽。」
秦姨笑了起來,「您要說什麼?
竟能讓則奕這麼好的脾氣不樂意聽了。」
老太太也跟着笑了。
瞧了眼經文尾業的那一句「若心有住,則為非住」。
道了句:「他的婚事。」
秦姨也跟着笑着搖了搖頭,走去床榻鋪放被褥了。
老太太又在桌前站了陣,而後瞧了眼桌角放着的一個紫檀木的長方形小盒子。
那是放傅家小輩生辰八字的。
他們這一房目前也就傅則奕這一個小輩,前些年遇辭住進裕園後,她的生辰八字才一同放進來。
後來又恰逢傅遇家兩家要結親,老太太便託人將傅則奕的生辰八字和遇婉的生辰八字送去廟裡,讓給求個吉日。
當時一起送去的還有遇辭的八字,只不過是為了給她求學業恆昌的。
幾日後,寫了生辰八字的三方紙箋被送回,還附了張書了吉日的紙。
本來都要敲定日子了,廟裡忽然來了人,傳了幾句禪師的話。
大意是,既是求吉日,他便算了吉日,但還是提點一句,男方雖正是婚嫁年齡,姑娘還是小了些,還是過些年歲較好。
老太太當時聽得一頭霧水。
遇婉那會兒雖說年紀也不大,但也只比傅則奕小了兩歲。
一個二十六,一個二十四。
哪裡小了。
本想托來傳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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