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容充滿了蘇漪前世今生都沒見到過的死寂。

蘇漪的微笑戛然而止，心裏有點慌，問：”娘，怎麼了。”

遙娘搖搖頭，看了一眼她牽着的蘇止，呢喃道：”小止？小止…”

蘇止很少聽到娘親呼喚自己字，驚訝的仰起頭，眼眶微紅，抬眼望向姐姐，不知該不該過去。

遙娘沖姐弟倆伸手，纖長白皙的手即便這會枯瘦如柴，也能看出她在過去有多麼漂亮。

蘇漪突然就對遙娘的身世感到好奇了，牽着蘇止來到遙娘的身邊。

遙娘顫抖着手，觸摸蘇止的頭，另一隻手描摹蘇漪五官的輪廓，杏仁色的美眸淚水盈盈。

即便她瘦，她了無生氣，也美得我見猶憐。

蘇漪握住遙娘的手，”娘。”

遙娘突然笑了一聲，隨後又是一聲劇烈的咳嗽，喘息之間嘴角滲出了鮮血。

蘇漪嚇了一跳起身要跑出去叫人，蘇止則在一旁哭，遙娘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拽住了她，道：”小漪，不用去了。”

隨後她抱了抱哭着的蘇止，低聲的哄了一句，從未體驗過娘親的溫暖的蘇止，更是嚎啕大哭。

“小漪，小止，娘對不住你們。”

她深吸一口氣，這是她常年以來唯一清明的時候，蘇漪明白，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了。

“小止呀，以後要聽姐姐的話。”

“小漪不要怪你爹…所有的怨恨，就都怨娘吧…”

遙娘說的很慢，很輕，卻很溫柔，彷彿下一秒就要如煙雲一般散去。

蘇止在她懷裡抽泣，她的下巴抵在他的發間，望着蘇漪這張寫滿憂愁的臉，卻堅韌得不像自己的女兒。

但她什麼都沒問，微笑着道：”我能放心你嗎？”

蘇漪的心咯噔一下，鄭重的點了點頭。

遙娘伸手摟住蘇漪，貼着她的面頰耳語道：”小止和小漪，就交給你了…”

蘇漪心裏五味雜陳，淚水跟不要錢似的滴落在遙娘的發間，只聽她又細語輕喃道：”我知道你可以…你與他們一樣，散發著光…”

說完原本置緩的氣息還是溫溫熱，逐漸弱了下去。

那雙枯瘦的手，慢慢的滑落。

原本還由自己操控的情緒瞬間被原身佔據，無盡的背痛席捲全身。

蘇漪抱住遙娘，隨着蘇止的抽泣，痛哭起來。

二人的哭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響徹，興許是上天的呼應，初春的風與雨水綿綿密密的包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