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同，話又咽了回去。

“行了別送了，小止，壞人走咯。”臨走青娘還逗了逗蘇止。

蘇止見兩人終於前後腳走了，又不安又高興很是複雜，他聽不太懂幾人的談話，卻明白自己留下來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不用跟姐姐和娘親分開了？

蘇止沒吭聲，蘇漪輕聲道：”小止，跟青姨說再見。”

蘇止抬起頭，看見姐姐的臉上寫滿溫柔，覺得這張臉看上去好看了許多，不再那麼乾燥又蠟黃。

“姨姨再見！”

小孩子，一個心思敏感渴望被關愛的小孩子，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也聽話。

蘇漪心裏感嘆，上輩子在孤兒院，自己也是這幅模樣。

害怕被拋棄。

院里就剩下姐弟二人，蘇止不捨得鬆開姐姐的手，滿是希冀的望着她，蘇漪握得更緊了，”小止，咱們今晚吃雞蛋，吃到飽好不好？”

蘇止黑溜溜的眼睛放光，”真的？”隨後又垂頭喪氣，”不行…沒錢。”

蘇漪笑了，”行，有錢。以後咱們頓頓有雞蛋吃！”

今天的姐姐與平時不一樣，笑容如春風一般，蘇止不是不明白，只是，他私心的想，就這樣下去，一直這樣下去，這個就是他的姐姐。

西斜的陽光撒滿枝頭金燦燦的，在這個冬天，竟然生起了暖意，蘇止小心翼翼的問：”姐姐…我想吃兩個…”

傳來的是蘇漪輕聲細語的，”行。”

廚房不算破敗也不臟，只是積了厚厚的一層灰，顯然是蘇大被抓壯丁的這大半個月，一次都沒生火做飯。

靠的就是桂嬸兒和青娘的接濟。

蘇漪不打算指責原身什麼，她也只不過是個六歲的小丫頭，自己六歲的時候還在孤兒院的泥巴里打滾呢，能懂什麼事兒？

灶上的邊柜上也落了一層灰，瓦罐里有不知是什麼動物的油，她十分熟練的生了火，洗刷鍋具碗筷，蘇止則趴在門邊上目不轉睛卻安安靜靜的陪着。

彷彿一切都像做夢，害怕一閉眼，夢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