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嬸兒心裏都要叫老天爺了，都顧不上疼，眼珠子在姐弟倆身上來迴轉，青娘趕忙把蘇止從桂嬸兒身上抱下來，捏捏他小臉問，”小止，桂嬸兒哪裡就壞了？”

蘇止氣鼓鼓的撇開臉不讓捏，”你也壞！”

青娘啞然失笑，”小止乖，姨哪裡壞了？”

蘇止在青娘的臂彎掙扎，紙片一樣的身板不知哪兒來的氣力，直奔蘇漪的懷抱。

別看他小，這衝撞的勁兒把蘇漪這也好不到哪裡去的身板子差點就給撞散架，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頭就跟着暈眩，小臉一垮。

後頭的幾個人心就給吊到了嗓子眼，生怕這小祖宗發脾氣。

蘇止可憐兮兮的仰起頭觀察姐姐的表情，沒有意想中的那般怒斥，推搡，蘇漪手僵了僵，按住了蘇止的肩膀。

擠出的一絲笑，在她枯瘦蠟黃的臉上實在好看不起來，甚至還有些彆扭。

“小止，你姐姐病還沒好呢，快過來。”青娘看她就連失憶都對弟弟笑得如此勉強，便想着把二人拆散。

蘇止沒有被姐姐推開，便得寸進尺的有了別的想法，死死的抱着蘇漪的腰不撒手，彷彿誰讓他走誰就十惡不赦的表情。

桂嬸兒盯着那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蘇漪看了許久，失憶了，性情也能變嗎。

若是平時，蘇止跟着她身後都要跳起來嚷嚷，剛她若是沒看錯，蘇止在哭，蘇漪是在哄？

蘇漪沒有動彈，任憑蘇止掛在自己身上，蘇漪被桂嬸兒直勾勾的盯着腦門，很不自在，又怕被看出端倪來，一不做二不休，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嬸兒，青姨。”蘇漪先是朝二人磕頭，給二人嚇得不知作何反應。

桂嬸兒皺着眉問：”你想起來了？”

蘇漪把臉從髒兮兮的地上抬起來，搖頭道：”不曾。”

“但我在夢裡記得您叫桂嬸兒，您叫青姨。”

桂嬸兒奇了怪了，氣性一上來，認定她裝瘋賣傻，剛要上去揪她，被青娘攔了下來。

青娘小聲道，”嬸兒，看看再說。”

蘇漪道：”夢裡的片段很零碎也很遙遠，夢到我對弟弟很不好，也夢到我對嬸兒和姨很仇視。”

“如果我真的是這樣，蘇漪懇求二位能原諒我，我保證今後不會再犯，也決不會丟下弟弟和娘親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