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似玥顧明淵》[喬似玥顧明淵] - 喬似玥顧明淵第5章

「我只要休書一封。」
喬似玥知道,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但她不想到死都冠以顧明淵的姓。
顧明淵心頭一窒,他放開喬似玥,只說了一個字:「好。」
喬似玥終於能夠離開這座王府,離開這座囚牢。
當夜,她便拿到了休書。
顧明淵站在門邊,發現她的全部行囊,居然只有一個小小包袱。
他看着喬似玥踉蹌而去的背影,竟有些呼吸困難。
他不願再看,直接轉身而去。
喬似玥停住腳步,回頭望了一眼白雪下的那抹身影。
自此,死生不相見。
雪飄然而下,喬似玥攥着休書一路踉蹌前行。
伴着咳嗽,那鮮紅的血花,延了一路。
終於到了。
喬似玥望着那矮矮的門,無力的敲響。
門開了,喬似玥見到顧趙氏終於支撐不住,跪倒在娘親的懷裡,遞出那封早已染血的休書:「娘……我又是顧家的女兒了……」第九章 撒手人寰雪又下了兩日。
喬似玥悠悠醒來,外面一片漆黑。
她疲憊抬眼,就看見大夫將自己頭頂的銀針慢慢取出,而後轉頭對顧趙氏說:「熬不過今晚了,有什麼話就趁早說吧。」
顧趙氏當場嚎啕大哭。
喬似玥自然也明白了這話的含義,她含着淚張着嘴喊了句:「娘……」見她醒來,顧趙氏將她攬在懷裡:「你荒唐啊!
你若在王府過的好,你爹和你哥哥死的也值了!
可怎麼就是這樣的結果呢?」
老管家將大夫送走,看着這對母女,也紅了眼眶:「小姐,你千萬別恨少爺。
顧家落難,他最擔心的就是你。
你那次離開,少爺是暗中含淚送你回去的。
大家都是為了保全你啊。」
喬似玥在顧趙氏的懷裡流下淚來,她費力的張口:「娘,是女兒……不孝,害了……你們。」
顧趙氏聽了卻越發哭得厲害。
喬似玥已經開始氣若遊絲:「下了地府,女兒一定……一定求閻王,來生再……再做您們的…..女兒,彌補今生……的虧欠咳咳……」她話未說完,銥驊便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顧趙氏慌亂地用手去擦拭她嘴角下巴的血:「多意,你忍一忍……」喬似玥緊緊地拽着顧趙氏的手,已經說不出話的她只剩下滿眼的不舍與留戀。
她不想死,她已經不是王妃了,她可以陪着母親了。
她怎麼能這麼殘忍的讓母親在送走爹爹和哥哥之後又送走自己呢?
她想活下去啊……老管家攔住要給喬似玥灌藥的顧趙氏,老淚縱橫。
「夫人,放小姐走吧!」
顧趙氏不願,依舊給喬似玥灌藥,奈何那葯根本入不了口,全數吐出了出來,打**兩人的衣襟。
「你喝啊,你快喝啊——!」
顧趙氏不願放棄,依舊灌着。
老管家看不下去,上前將葯碗端開,哭着喊道:「夫人!
小姐太疼了,讓她走吧!!」
顧趙氏再也忍不住的抱着喬似玥嚎啕大哭:「走吧,都走吧,你爹和你哥哥會護着你的,莫要害怕,到了下面再也不會受苦了……」大約半炷香後,喬似玥攥緊顧趙氏衣袖的的手,終是脫力地垂了下去。
只是,自此她的眼睛再也沒閉上。
王府。
天外一聲驚雷,顧明淵驚坐起來。
胸口是窒息一般的疼痛。
他喘息了幾下,才披上衣服下了床。
風雪漫天,顧明淵不知為何走到了寄秋院。
院內除了那棵梅花樹,其他都已燒的殘破不堪。
顧明淵望着那滿地的梅花瓣出神,那花似乎漸漸的與喬似玥的臉重合。
他不知為何想起那天十里紅妝,喬似玥挑開蓋頭,笑靨如花。
但不知何時,她便再也沒有對自己笑過了……突然間,胸口又是一陣疼痛襲來,顧明淵幾乎站立不住。
竟覺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離他而去一般……在梅樹下,顧明淵想了一夜,似有了什麼決定。
天色剛亮。
他便喚來隨從:「備馬,去顧府。」
這三年他不滿太后隨意的旨意,不悅喬似玥的「暗中算計」,可喬似玥愛他這件事並不作假。
他突然想再給喬似玥一次機會,若她肯認錯,休書作廢也未嘗不可。
出得門的路上,隨從有些為難。
「王爺,顧府……已經敗了,府邸也賣了,顧家如今只剩下顧夫人和管家了。」
顧明淵停下腳步:「何時發生的?」
「三日前。」
三日前?!
不正是喬似玥火燒寄秋院那日。
喬似玥那時的絕望眼神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顧明淵呼吸一窒,翻身上馬,馳騁而去。
可不過才離了王府一里不到,顧明淵便看見一老人拖着一口薄棺,一滿頭白髮的老嫗捧着排位踉蹌着與他迎面而來。
在擦肩而過那一刻,顧明淵身形一僵。
他勒緊韁繩,策馬奔回,對着那兩老人的背影吼道:「站住!」
顧趙氏緩緩地轉過身。
顧明淵瞳孔一怔,顫抖的話瞬間被卡在喉中,目光直直定在顧趙氏手中牌位上:愛女喬似玥之位!
第十章 我不信顧明淵雙拳緊握,眼中浸着微怒和慌亂:「喬似玥呢?」
板車「吱」地一聲滑動了一步。
顧趙氏抹去殘淚,轉過身去:「走吧。」
細細的雪飄然而至,兩位老人步履蹣跚的背影漸漸遠去。
顧明淵黑眸定在那口薄棺之上,氣息紊亂的有些狼狽:「好,本王倒要看看,你們要幹什麼。」
顧明淵一深一淺地跟着薄棺之後,不肯靠近一絲,也不肯遠離一毫。
城外。
板車徐徐停下,旁邊是一個空墳。
顧明淵的跟隨到此讓顧趙氏恨意驟起。
「王爺,顧家已經給了你兩條命,請您不要再來打攪他們最後的清凈之地了。」
隨從見顧明淵死死盯着薄棺,便提議道:「王爺,不如開棺一驗。」
老管家聞言,氣得臉通紅:「您貴為攝政王,當真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嗎?」
顧趙氏從懷中拿出一張帶血的休書,聲音已然沙啞「王爺忘了嗎?
多意已經不是王妃了。」
顧明淵一把將休書奪過,動作之快讓顧趙氏來不及反應。
他將休書撕成碎片,赤紅的雙目帶着決絕:「休書不曾蓋王印!
她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話畢,他躍上馬馳騁而去,揚起一地休書碎片。
王府外。
韁繩勒緊後,顧明淵只覺眼前一黑,從馬上摔了下來。
隨從趕緊將他扶了起來。
顧明淵甩開他們,猩紅的眼眶看得他們心驚膽戰。
他捂着心口,密汗划過緊蹙的眉心,許久才抬起沉重的腿進了府。
大廳中,小梅筆直地跪着。
顧明淵額上青筋突起,看着小梅嗤笑道:「你也跟顧家串通好了來誆騙本王嗎?」
小梅卻將手中一疊被血浸透的錦帕舉起來,聲音哽咽:「奴婢自知人微言薄,可王爺,王妃三年來從不曾對不起你。
如今她也去了,求王爺不要再對王妃有成見了!」
厚厚的一疊血色錦帕如同烈火灼傷了顧明淵的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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