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街。

一家火熱包子鋪的東西兩邊排起了長龍，趕來買包子的人絡繹不絕，一眼望去，見不到盡頭。

「人真多啊！」一個穿着休閑服的男子抱着保溫箱走來。

「讓一讓，讓一讓，謝謝。」他穿梭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

頭髮花白的師傅一見到他，喜出望外道：

「沈落啊，你可算回來了。」

不等他說，沈落自覺道：

「雷叔，哪裡是要送的？」

「不用了，」雷叔笑笑道，「我找人雇了幾個無人機，送餐可快了，還是科技好啊，效率杠杠的。」

說著，他拿起一瓶水，拋了過去，「你也休息休息，忙一天了都。」

沈落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找塊地坐下道：

「店裡這麼忙，我還是晚點再歇吧。」

「吃你的吧，我考慮買一批智能機械人，你覺得怎麼樣？」雷叔用袋子裝上一個饅頭，也拋了過去。

沈落掂量着手上饅頭的份量，不置可否道，「要不找個幫工？」

雷叔邊給客人裝包子，邊道：

「現在這年代，都是機器AI，哪有人的位置。」

「最近不是失業潮嘛。」沈落說著，咬了一口饅頭，入口香甜，回味無窮。

「我跟你說，我買了機器，就是撿現成的師傅，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落撲哧一笑：

「這樣好啊，不僅放鬆，還解放了呢。」

雷叔呵呵一笑：

「你小子又在挖苦我。」

「我也想這樣。」沈落吃着饅頭，嗡聲道。

「那你是同意了？」雷叔邊忙邊說，互不妨礙，「這是你的包子，慢走哈！」

「我可沒這麼說。」沈落起身去了趟廚房，拿來白帽子，戴在頭上，又用抹布擦了擦手，熟練地過來幫忙。

「這是你的包子，歡迎下次再來。」

時間悄然流逝，夜幕降臨，燈火照萬家。

忙了一天，沈落也是滿頭大汗。

他側身拿來紙巾，不要錢地抽了幾張，擦拭起額頭。

耳畔忽地傳來軟糯的童音：

「大哥哥，還有包子嗎？」

「不好意思，今天的賣完了。」沈落掃了一眼蒸籠，頭也不搖道。

「是嗎，那好吧。」

小女孩本能地撅起了嘴巴，淚水盈滿眼眶，強忍着，不讓它掉下來。

沈落見她這般，聲音柔和了不少：

「真的賣完了，要是有，我翻箱倒櫃也給你找出來。」

小女孩一聽，眼淚再也綳不住，嘩嘩往下掉。

她緊緊抿着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排隊排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輪到自己，結果包子賣完了，那是非常悲傷的。

「好好好，我給你找找。」沈落左右扭頭，東找西找，卻是處處空城，一個影子都沒有。

他頓時感到頭大。

不遠處，一輛新能源汽車停靠在那，有個婦人放下車窗，目露擔憂之色。

沈落像是沒看到她，一直在那找。

甚至，他還建議道：

「小姑娘，要不你去百花街看看，那兒都是AI，全天24小時輪班工作，是不打烊的。」

小女孩抬手揉了揉眼睛，帶着哭腔道：「大哥哥，你可以現在再做一份嗎，我等了這麼久，再等一會也沒關係的。」

「這個嘛……」沈落有點為難。

他平時送個貨倒還行，做包子的話，屬實有點為難他了。

「可以嗎？」小女孩睜大眼睛道。

「不可以。」沈落坦然與之對視。

「大哥哥……」小女孩又哭了。

「你小子怎麼辦事的！我這裡不是還有一盤嘛！」雷叔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手上端着盤子，上面擺着幾個三角狀的包子，「來，都是肉餡的，吃一個看看合不合胃口，都怪這小子，讓你哭了是吧，我回頭一定好好訓他。」

「謝謝爺爺！」

「不客氣。」雷叔笑容和煦，和藹可親。

目送小女孩離去後，他轉過身來，使喚道：

「去隔壁幫我買瓶酒，再弄點花生，我兩喝幾杯。」

「這麼簡單的事，還是你自己去吧。」沈落眼神瞥向一旁，懶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