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做千層底，為了方便，用的是整布，整布他們用不起，只能用碎布頭拼接，抹上漿糊，把碎布頭一層一層的鋪平，五六層布成一個袼（ge，一聲）褙（bei，四聲），放到土爐子上頭晾乾，一個千層底，要六層袼褙摞到一塊兒。糊袼褙是簡單的時候，比較難的是把六層袼褙一針一線納到一起，費功夫，費力氣，一格鞋底，密密麻麻的要走兩千多針。元小滿手熟，很快就糊好了做四雙鞋要用的四十八張袼褙。因為幾個小的都在長頭上的緣故，每次做鞋的時候都要新畫鞋樣子。元小滿瞅了兩眼炕上的立冬，小丫頭正睡着呢，她端了盛漿糊的陶鍋出了屋子。立春已經把野雞燉上了，這小子於廚藝上挺有天賦的，自己做過的，他但凡看了就能學會。「立春，你領着立夏立秋兩個回屋，給他們把鞋樣子畫下來。」元小滿叮囑，「爐子旁邊的袼褙勤翻着點兒，好叫它們趕緊幹了。」立春哎了一聲，拎着兩個小的回屋。雞雜已經洗乾淨，野雞肚裏的黃油脂立春也都弄到碗里了。從大灶里拿了兩根燒着的木頭添到小灶，燒了一會兒，元小滿才重新添了木頭進去，不多會兒，小灶的火就旺了起來，把雞肚子里的油脂倒進鍋里，翻炒了一會兒，油脂化成一汪熱油。蔥姜蒜爆香，從醬缸里挖一鏟子大醬炒勻，房檐底下的辣子串上拽幾個紅辣子丟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