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晌時分吃過飯後，秦大娘和安姑倆人坐在自家院子里，靈活手納着冬天穿的棉鞋底面。秦大娘為老頭做一雙，安姑為秦啞巴做一雙。

農村裡除了少數女人理農活，一般重視做針線活。梨花村的婦女大多會做鞋。男人的是白底黑幫鞋，女人的是繡花鞋。

秦啞巴和他爹去下田地了，家裡就倆個女人在。自從發生跳河尋短見的事，秦大娘和安姑好像話也少了。這婆媳倆人在一處，氣氛透着一股子尷尬。

安姑不安心呆在秦家，秦大娘心裏明鏡似的。可為了寶貝兒，說什麼也留她。畢竟用了好些雞蛋麵粉換了個兒媳。別說花了大價錢，這老面子上放不開。再說了，這個兒媳跑了或是丟了，上哪再去找一個？

就這一個兒媳都費了周折，從幾里外的外村找來的。啞巴兒有缺陷，哪家的姑娘瞧得上眼？所以說，安姑就像個寶，秦家看得嚴實。

「秦大娘在么？」葉白兒脆嫩的聲從門外傳來，打破了原有的寂靜。

安姑一聽聲音，有點緊張站起身來，對秦大娘扯謊子，「娘，我…有點兒不舒服，去裡頭歇歇了。」

秦大娘未疑心，更未注意安姑的面色。只關心道一句，「咋的了？去吧，好好兒歇着。」

安姑快步進了房。葉白兒小腦瓜探在門處，朝院子里張望，她笑呵呵着走了進來。

「白兒是個稀客。今兒啥風把白兒吹來了？」秦大娘看着從未來過的葉白兒，一絲的驚訝。

葉白兒環視着院子，一切井然有序，收拾得規規整整的。看得出，秦大娘和安姑是料家事的好手。

秦大娘拍拍長板凳，笑着招呼她坐下來，「來，坐會兒。說說看，有啥事來了。」

葉白兒挨着秦大娘坐下後，醞釀好的話語順嘴出，「大娘，白兒是個有話直說的人。村裡了解的都知。自古以來，包辦的婚事很多，大多是不合心意的。安姑姐嫁過來，大娘一家待她不薄。但她心不在秦家，過得不快樂…您這一家子，也不舒心啊。」

「唉。」秦大娘認真聽完，止不住嘆了口氣。好似戳中了心事。

房間里的安姑躲在窗下，偷聽着對話。她的面上是複雜的表情。說實在的，秦家對她沒話說。但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不想待在此，心存內疚感。

「秦哥和安姑姐，勉強撮合過，不是長久之計。」觀秦大娘臉色，葉白兒見有起色，又接着快馬加鞭，「白兒知曉，鄰村有個姑娘，雖是個瘸腿，可姑娘長得不賴，幹活一把好手。更重要的是，她人好性格好，不在意男方婚否。」

「大娘，您看看，是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