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詩芮陸疏揚》[沐詩芮陸疏揚] - 沐詩芮陸疏揚第6章

錦衣衛指揮使府邸。
一小院中,陸疏揚衣着單薄,纖長的手指落在陳舊的古琴之上。
她一遍遍的彈着《長相思》,腦海中是曾經故人所寫之辭。
「憶歸期,數歸期,夢見雖多相見稀,相逢知幾時。」
這辭是說女子盼望遠在外地的愛人。
而陸疏揚所念之人是自己的夫君,他咫尺之遙,心卻遠在千里。
這時,丫鬟碧草端着一壺剛泡好的茶水過來,神色擔憂。
「夫人,休息一下吧。」
聞言,陸疏揚放在琴弦的手一頓,「蹦!」
得一聲,琴弦應聲而斷。
陸疏揚怔住。
「轟隆!」
一道雷聲驚醒了她。
陸疏揚抬頭看着外面如瀑布般的大雨,輕聲問:「大人回來了嗎?」
碧草面露難色,搖了搖頭。
陸疏揚見狀,視線落在一旁桌子上擺放的靛藍色女官服和禮部的任命文書上。
她多年努力,本該成為教坊司正三品掌事。
可如今,文書下來,她卻成了從三品尚儀。
而掌事之位卻由沐詩芮一直心儀之人擔任,一個根本不懂禮樂的人!
「嘎吱——!」
房門被人用力推開。
沐詩芮一身藏青色錦衣衛服走了進來,此刻本是炎夏,然而他身上卻帶着一股子寒氣。
碧草見他回來,忙退了出去,將門關好。
沐詩芮清冷的眸子落向陸疏揚,餘光看到桌上擺放的官服和認命文書,冷嘲熱諷道:「怎麼,晉陞為尚儀不開心?
一副晦氣哀喪的臉。」
冰涼的話讓陸疏揚心尖一顫,好看的杏眸中滿是悲痛。
「你為何要將教坊司掌事之位給柳雪?」
沐詩芮沒有回答,脫掉外衣,朝裡間走。
陸疏揚看着他的背影,手不由握緊,指尖陷進掌心。
「你可知我在教坊司苦習十數載,酷暑寒冬不敢懈怠,才終於得到禮部認可,得考核之資?」
她眼尾發紅一字一句。
沐詩芮腳下一頓,轉身冷漠的看她。
「那又如何?
只要她想要,本督就會幫她得到!」
聞言,陸疏揚背脊僵硬,心底發涼:「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當今世上,有誰的夫君會幫着外人對付自己相濡以沫的娘子?!
可她的話,並未讓沐詩芮愧疚。
他的聲音涼薄至極:「本督可從沒把你當妻子。」
惡語傷人六月寒,陸疏揚臉色霎時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
沐詩芮不欲與她多交談,就要進入內房。
陸疏揚在這時起身,喉嚨哽咽:「柳雪心儀之人根本不是你,她早已成婚,你這麼做,值得嗎?」
屋內剎那間變得窒息起來。
陸疏揚雖看不清沐詩芮的神情,但也知自己是戳到了他的痛處。
她一步步走上前,放下以往的矜持,輕輕地抓住了他的衣袂,聲音沙啞。
「夫君,你我成婚五年,婉兒一直盡着自己的本分,不求你心儀,只求你真心相待。」
沐詩芮聽着這話,心底莫名不適。
他正要開口,外面一個小廝忽然跑來稟告。
「大人,柳雪姑娘出事了!」
沐詩芮聞言,墨瞳微縮,扯開了陸疏揚的手,疾步而去。
陸疏揚看着他毫不留戀的背影,外面細雨飄進,彷彿落進了心裏。
第二章 更勝一籌沐詩芮一夜未歸,陸疏揚也沒有休息。
天色未亮,她就換上了從三品尚儀的服飾,獨自去往宮中。
路上,暴雨如柱。
陸疏揚撐着傘到達教坊司,遠遠就見一身素紗單衣的柳雪正在殿內教授眾人跳霓裳舞。
這舞是不久後迎接戎國所作。
柳雪跳得卻滿是瑕疵,可眾人口中卻儘是奉承。
這時,柳雪也看到了門外的陸疏揚,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停下了舞步。
「婉兒姐姐,你來了,正好伴舞還缺一位。」
此刻她傲慢得神情像是一根針入了陸疏揚心口。
陸疏揚強忍着平靜地從她身邊走過,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她,只對在場其他人說。
「禮部讓我們籌備典禮事宜,你們若是懈怠,到時可是殺頭大罪。」
眾人聞言,皆朝陸疏揚拜了拜,開始各自練習。
柳雪被忽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如今雖然做了教坊司掌事,卻不敢對陸疏揚造次。
因為陸疏揚不僅僅是沐詩芮之妻,還是當朝最受寵的嫡公主靜安身邊的大紅人。
她佯裝委屈再次走上前:「婉兒姐姐,如今我才是禮部親授的教坊司掌事,名正言順的領舞,你越級掌事會不會不好?」
話落,她沒等陸疏揚回答,又自顧自說。
「昨夜指揮使大人告訴奴家,姐姐你驕縱,我還替姐姐你說道了一番呢……」陸疏揚本不屑和她糾纏,可柳雪當著眾人面說出這話時,她整個人都難以平靜下來了。
她與沐詩芮是皇上欽點的婚姻,世人皆知。
可柳雪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她與沐詩芮的事了。
陸疏揚強壓住心底的酸澀,看向她:「不是我驕縱,是你無能無德,不配做教坊司掌事。」
話落,她不顧柳雪詫異的神情,徑直來到舞台中間。
而後,陸疏揚將剛剛柳雪跳的舞蹈再次跳了一遍,這一次沒有一絲的瑕疵,動作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一陣寂靜之後,眾人吸氣鼓掌之聲隨之而來。
「原來這支舞是這樣的,柳掌事剛才跳得也太差了吧……」柳雪僵在一旁,只覺難堪至極。
.陸疏揚緩步來到她面前:「你的舞姿,如何當得起別國來朝時,在大殿的領舞之責?」
說完,她吩咐眾人繼續練習後,就朝常寧殿而去了。
……常寧殿是靜安公主的住所。
陸疏揚還未滿十歲便被送入了宮中,有幸照顧公主,這一照顧便是十多年。
只可惜歲月弄人,公主五歲時因高燒,變得痴傻,如今已經雖已及笄,智力卻如孩童。
剛才進殿中,一身華服的靜安公主便朝着她跑了過來。
「婉兒,父皇剛剛給我賜了很多寶貝,說是從戎國進貢而來,你快挑些喜歡的帶回去。」
靜安公主說話間,已經拉着她的手到了內殿。
陸疏揚一眼就看見不遠處擺着的眾多珍貴異常的珍寶,其中最顯眼的還是金雁和龍鳳呈祥琺琅盤……那根本不是朝賀之物,而是提親之禮。
陸疏揚壓下心裏的擔憂,溫聲回:「公主喜歡便好,奴婢身份卑微,不配使用這些器物。」
靜安公主聞言,拉着她坐下,認真的糾正她:「婉兒是我最喜歡的人,不是下人。」
陸疏揚聽到這番話,心裏微微酸澀。
她拿過一旁的梳子,輕輕幫公主打理着秀髮。
銅鏡內,一主一仆和諧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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