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入明徑》[夢入明徑] - 第5章 屠府

沈夢澤正想說話,心底卻在想,能摸得出北疆布防圖的只有親自去過北疆之人或者極為親密的親眷才能做到,北疆自從榮遠死了之後,只有幾個零碎小將去過,待過的時間不過一年,要是想要查起來也並非易事。

榮遠……沈夢澤心中一動,榮遠十年前都死了,整個府邸盡數被大火毀去, 整個西京城的子民人盡皆知。

那還能有誰?

他只好道:「微臣愚鈍,未能替陛下解憂,請陛下恕罪。」

文德帝冷然道:「也罷,何乎就是你的罪過,李恪的罪名自有大理寺和刑部給朕一個交代,但有人真的陷害於他,朕也不能放之任之。」

「父皇想要抬舉李恪?」陳明冀心裏有些不贊同。

李恪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人脈又錯綜複雜,想要把這個毒藤連根拔起,首先得保證它毫無翻身之力。

文德帝搖搖頭沒說話。

「你們好自為之吧。」文德帝已經有些摩拳擦掌,道,「朕念他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禍不累及家人,讓他好自為之。」

陳明冀與沈夢澤兩人心底大生震撼,面上卻絲毫不顯,李恪數罪併罰,終於要走到盡頭了,也算不得善終。

文德帝閉目養神,沖他二人揮了揮手,並道:

「你們二人退下。」

御花園南角亭台樓閣錯落有致,迂迴婉轉,白玉石階層層遞增,周圍都是松柏紅梅,針葉綴了層昨夜的新雪,此刻雲卻天晴,滿目清光,也別有一番意趣。

兩人出了紫宸宮的大門,並未分道揚鑣,並肩走到了御花園,侍衛守在附近,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父皇在你未進來之前叫我去給他找樣東西。」陳明冀頓了頓,「可能得讓你鴻襲府的人來幫我找。」

沈夢澤眼皮一掀,聲音也像和周圍的雪混在一起,矇著一股寒色:「他是叫你去辦什麼事?」

陳明冀指關節輕輕扣着桌面:「你往北疆一去來回就是兩個月,西京內的消息肯定是未知的,殷州附近有人私自豢養軍隊,要三塊玉令方可號令,有一塊已經流進了西京內。」

沈夢澤倒是爽快,一口答應了下來:「成,你要找的東西絕對是鴻襲府頭等大事兒,不過我這去也匆匆,回也匆匆,李恪怎麼這麼快就下獄了,他當差的這些年,給我們找了多少麻煩,如今竟有狹路豪傑出手替我們收拾了這個癰疽,真乃英雄所見略同。」

「就這幾天的事,他這叫牆倒眾人推,平時趾高氣揚狗仗人勢,現在自然是淪為落水狗人人都樂得踩一腳。」

「這倒是有意思了,他自己犯下叛國死罪竟然沒有將那些物證盡數毀去,反而是留在了自己身邊,這等同於給自己安了一顆隨時會爆的雷,李恪再蠢得無可救藥也不會做出這樣荒誕的事吧。」

陳明冀順着他的話茬往下捋:「你早就料到這次李恪這次是被人算計進去了。」

陳明冀與沈夢澤在清幽的雅意小築中對桌飲茶,沈夢澤煩躁的扯了扯領口,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我才從邊關回來,好幾個晚上沒合眼了,你叫我歇一歇,你知道那幫孫子殺人有多不要命嗎,簡直是舉刀就砍,李恪總歸不是我們的人,是死是活與我們何干。」

陳明冀見他眼底有淡淡烏青,眉心微展說道:「我只是好奇,李恪這次得罪了哪路神仙。」他說完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他死了最好,他做皇城司司使十幾年,不知掌握了多少人不為人知的秘密。父皇心裏還是重用他的,萬一再把李恪放出來,簡直是縱虎歸山。」

沈夢澤打了個響指:「我賭他活不下來。」

陳明冀挑眉:「為何這麼肯定,他現在還沒有畫押摁手印,只要他活着就是一線生機。」

「想殺他的人也是這樣想的,光搜集李恪平日的罪證就費了不少功夫,若是不讓他死在獄裏,也太虧本了,李恪又是皇城司司使,他光復原職之後,那個人會接受滅頂之災的。」

陳明冀細想一番越發覺得可笑,沈夢澤沒回來之前,想殺李恪的人如過江之鯽,沈夢澤此番一回來不僅給李恪的生還帶來了新的希望,也有可能帶給藏在暗處的人一個重擊。

沈夢澤當真是那人的剋星。

沈夢澤看着陳明冀,半晌也道:「李恪圓滑狡詐,並非善類,既不能為我們所用,殺了也好。」

「看來你打算隔岸觀火了。」

沈夢澤一聽,不禁笑了:「為民除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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