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伸手接住了夏希。

或者是摟住了她。總之她摔進了他冰冷的懷裡，而不是水裡，瀰漫著幽香的華麗錦緞布料摩擦着她臉頰。

「啊……對、對不起」

夏希回過神來，有些語無倫次。不單單是窘迫感，還有緊張和不安。

她有些害怕他。

當然也不是真看他的手看暈。而是這裡的水和空氣有問題，讓她有種暈乎乎、飄飄欲仙的感覺，不難受，相反舒服極了，舒服到想倒頭就睡。

那怕還暈乎着。

但她掙扎想站起來。

被他摟着讓她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同時意識到，她摔倒的地方，明明不在這裡，而在遠處的山澗，為什麼會在摔倒的過程中，落到他懷裡……

這樣的困惑才浮現，她就注意到身上有一圈淡去的奇異紅芒，有繁雜繁瑣的圖案，像極了認知里的陣法。

陣法……嗎？

還不及細想。

夏希就打了一個哆嗦。

對方冰冷的手指，突然撫上她臉龐。

「你放開我。」

她有些心慌。摟住她腰的手在收緊。讓她動彈不得，頓時有些不安想推開他，卻對上他玩味的打量。唇畔漫不經心的笑。

彷彿她是一件物品，在被評審好壞。那怕他在笑着；但那笑容好似籠罩在層層迷霧的陰影中，不會讓人感覺到一絲溫度。

一直以來，他跟她之間幾乎沒有互動，哪怕她救了他，也沒交流過半句。

雖同行卻如陌路。

「你——」

夏希驚恐的發現，他身上有了某些可怕的變化。

黑霧從他身上瀰漫出來，黑亮的髮絲從髮根開始飛快染上銀白色，雙耳尖尖的突起像精靈妖物，臉上也浮現詭異可怕的魔紋，俊美妖邪到極致，連撫在她臉頰上的手指指甲，也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變得像某種凶獸的爪子一樣尖銳，鋒利可怕。

只是輕輕划過她臉頰，就多了一條血痕。

血色映入他眼底。

在黑霧繚繞升騰間，漸漸化作無盡的嗜血欲|望，情|欲兇殘……

「……」

他唇畔帶着一抹溫柔而殘忍笑意，低喃般對她說了句什麼。

古怪的語法，奇異的音節，彷彿咒語一樣晦澀難懂，夏希根本聽不明白，也沒機會去想明白，就被按進水裡。濺起的水花和陰冷的窒息感將她包圍，不是泉水，而是他，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她知道他有古怪。

從選擇救他那一刻就知道。他整個人充滿危險不善。如果不是在沙漠里沒有方向，只能孤獨得等死，她也不會救他、跟着他；如果不是一直以來的相安無事，她也不敢那麼靠近他，只會躲得遠遠。

「……放開我」

她絕望而徒勞的掙扎着。碎裂的衣服和寒意，肢體的觸碰，讓她感受到無盡的屈辱，恐懼到了極點。

「不……不要」

*

不要——

昏迷中的夏希掙扎着驚醒過來，還沒看清周圍和處境，就感覺到身體的異樣，一種難以言喻的升溫、灼灼異感，伴隨着徘徊在脖頸間的沉重氣息，讓她有種極其陌生而難耐的歡愉。

一瞬間便想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