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兒顧昊琰》[陸婉兒顧昊琰] - 第2章

他成婚了,娶的人還是我的閨中密友,王嫣然。
我想要上前去問問他,你不是說你愛我的嗎?為何不過短短月余,你就娶了別人?為何那個人還是嫣然?
「別去,你跟他已經過去了,你活着不是為了你自己活着,而是替你的父兄活着!」
幺娘的話,猶如一盞燭火,將我從困魘中走了出來,是了,我不能去質問他,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質問他?
他說過我要是死了就要殺了我的族人,我不能那麼衝動,我要活着!
我伸手擦乾了臉上的淚珠,就這麼站在一旁,看着顧昊琰踢轎門,迎新娘。眼前的一幕幕,曾幾何時也是我的夢,現如今看到了,卻恍若隔世。
待他們入門後,王管家將我從偏門帶了進去,大堂前搭了一個戲棚子,位置不大。他要我站在這兒獻上一舞。
空中又下起了雨,我赤足站在戲棚子之上,耳畔處是嗩吶鑼鼓聲,一聲聲恭喜,一句句郎才女貌,極為刺耳。這棚子的位置極好,就那麼巧的可以看到他們成婚的場景。
他溫柔地牽着嫣然的手,走入堂中,與旁人互相恭維,隨着儐相大喊着一拜天地,所有人轉向了門外,都看到了我,他也看到我了。
我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愧疚或者不安,這樣才不至於讓我覺得,他從未愛過我,才不至於讓我覺得我的前半生居然這般荒唐。
他看了我一眼,視線很快就移開了,夫妻對拜!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嫣然的紅蓋頭之下。我的視線有些模糊ᵚᵚʸ,入目一片的紅,就像抄家那日,地上的血水,也是這般的紅。
一舞畢,我走到大堂門前,官妓的身份連門都進不了,我跪在地上行了一禮,「祝晉王殿下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我低着頭,雙手從地底傳來寒意,我的聲音微微發顫,我緊緊咬住牙根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賞!」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單單一個字,都像是要了我半條命。下人端來了一盤子金元寶,幺娘替我接下後,我們跪着謝恩後,走了出去。
踏出晉王府後,我周身像是沒了氣力,無力跌倒在地,下腹突然一陣劇痛襲來,冰冷的雨水滲出了紅,是血!
「婉兒,你還好嗎?」
是溫珩的聲音,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麼狼狽,我想要站起來,我想要笑,我想要告訴他,我沒事,我不愛顧昊琰了,我很好。可卻怎麼都站不起來,怎麼也笑不出來。
眼前的景象越發模糊,只看到溫珩朝我一把將我抱起,耳畔處是他擔憂的聲音,他身子好暖啊,他一直讓我不要睡,可我真的好累…好累…..
當我醒來的時候,溫珩就趴在我的床邊,他消瘦了不少,眼眶底下一片烏青,我稍一動彈,他就醒了。
「婉兒,你醒了,大夫,幺娘,快找大夫,婉兒醒了。」
他的臉上滿是欣喜,雙眼中滿是血絲,滲出了淚花。下巴的鬍渣冒出了一茬,他那身白衣都有些髒了,皺巴巴的。他那麼潔癖的一個人,是為了照顧我,將自己折騰成這般模樣嗎?
幺娘從門外沖了進來,身後還帶了個大夫,那大夫握着我的手腕,一邊把脈一邊摸着他的山羊鬍子,不時點着頭,「沒大礙了,這些時日好好休息就好。」
「多謝大夫。」幺娘將大夫送了出去。
「我怎麼了?」只覺得那日倒在晉王府前,下腹的墜痛感傳來。
「沒事,氣血攻心,暈了過去。」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若單是這般,又何須讓他將他自己折騰成這般模樣。
「溫珩,你回去洗漱一番,好好休息會,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
他有些遲疑,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我起了疑心。
待他走後我問了幺娘,才知道,我差點小產了,那日我在晉王府暈倒後,溫珩將我送了回來,我暈了五天,溫珩就在我身邊守了五天。
我將手放在肚子上,這裡,有我和他的孩子。溫珩又回來了,他還背了一個包袱,臉上滿是慌亂,「婉兒,你跟我走吧!」
「陸家男丁全在兩百里外的山坡上,被土匪絞殺,無一生還!」
「我帶你走,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他在說什麼?無一生還?陸家人全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人了嗎?
我看着他祈求的眼神,我不忍拒絕他,可我若是跑了就是逃犯啊,我會牽連他的。
他像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緊接著說道:「身份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散盡家財為ᵚᵚʸ你在鄰國買了一個身份,只要我們離開這裡,他們都找不到我們的!」
「你就不為你自己着想,你也要想想孩子啊,他是無辜的!」
「好!」
我答應了他,我要把他生下來,這是我的孩子!
我們帶了很多人,從京城趕往邊境,這一路走了三個月。
只要翻過眼前這個山坡,我們就到了姜國邊境,我就不再是官妓了,我的孩子,也不是奴籍了。
密密麻麻的黑影從山坡上湧起,是官兵!
為首的居然是顧昊琰!
他身騎白馬,手握長槍,身上的鎧甲在太陽下閃耀得反光。他身後的士兵,手握着弓箭,手搭在弦上,對準我們。
他為何到現在都不肯放過我?陸府的人都死絕了,為何還是不肯放過我?
雙方人馬對峙,溫珩將我護在身後,他的身形不算高大,在這一瞬間卻格外偉岸。
「顧昊琰,有什麼沖我來,你放了婉兒!」
「溫珩,你以什麼身份跟我說話?是富商溫珩,還是姜國太子溫珩啊?」
顧昊琰的聲音隔着好遠,我卻聽得很清楚,溫珩是姜國太子?
溫珩握住我的手,他看着我,「婉兒,你可信我?」
事到如今,我沒有退路了,我只能信他。
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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