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若煙傅景行》[鹿若煙傅景行] - 鹿若煙傅景行第17章

抹着淚,她後怕轉頭望向整理袖口的傅景行:「謝謝……」「既然老人身體不行,乾脆把店關了,也免得以後再出事。」
傅景行漠然的話讓鹿若煙一噎。
思考一瞬,她還是猶豫着低聲說:「麵館是阿媽留給我和阿嬤的念想,我不想關。」
「不想關店,以後就少惹麻煩。」
傅景行不再多說,跟公安說清張燕的事便走了。
鹿若煙跟着醫生送阿嬤去醫院。
轉眼,就忙到了幼兒園放學的點。
鹿若煙匆匆趕去學校,卻被告知孩子已經被警衛員送回了大院,她便又趕回去。
剛進門,她便聽見孩子的哭聲,心一咯噔。
鹿若煙跑進去,只見江慧芳惡狠狠戳着安安的腦袋,不斷叱罵。
「小崽子,你長眼睛是出氣的嗎?
讓你擦個桌子,居然把我花abc 塊買回來的古董打碎了!」
「住手!」
她衝上前抱起孩子,才發現安安左手都是血,連忙拿出手帕包住傷口。
「阿媽回來了,乖,不哭不哭……」江安安立刻瑟縮在鹿若煙懷裡,哭得接不上氣,讓她心如刀割。
她憤然抬頭,看着江慧芳和傅景行一樣的丹鳳眼,耳畔突然響起傅景行的聲音。
【不想關店,以後就少惹麻煩。】驀然間,心頭的火想被盆冷水澆滅,鹿若煙只能咽下滿嘴斥責,只啞聲承諾:「花瓶的錢,我會賠的。」
江慧芳冷笑:「你跟這崽子吃喝拉撒都用着江家的,拿什麼賠?
有也是我們江家的錢!
要是我不常回來,你巴不得當了家,把那老太婆也接過來吧!」
「一家子沒一個好的,江家倒了八輩子血霉才碰上你們!」
一字一句,恨不得把鹿若煙的尊嚴蹍進泥里。
她壓着胸口翻湧的悲怒,江慧芳罵她就算了,怎麼能辱罵什麼都沒做錯的安安和阿嬤?
她抱着孩子站起身,眼神如炬睨過去:「既然我說賠就一定會賠,我更不會拿江家一分錢。」
江慧芳被她的狠嚇得後退了一步,這怯弱的保姆氣勢怎麼忽然這麼嚇人?
反應過來後,鹿若煙已經抱着孩子回了房。
江慧芳黑臉剜着上樓的背影,狠狠啐了口:「喪門星!」
鹿若煙給江安安處理了傷口,又哄了一個多小時才讓他安心睡下。
天已經黑了。
她正準備出去,一道沉穩的腳步聲突然靠近。
抬起頭,傅景行正站在面前,壓低聲音質問:「聽姐說你挑唆孩子打碎了她的花瓶?」
鹿若煙怔住,平復不久的心又被攪起波瀾。
換做上輩子,她或許只是默默承受,可現在她不想繼續膽怯,也不願孩子也被誤會。
「不對!
是你姐撒謊,她要——」話還沒說完,傅景行便不耐抬手打斷。
他看着她,似乎已經厭煩了她的鬧劇:「鹿若煙,我覺得我們是時候離婚了。」
======第6章======傅景行平靜說著離婚,鹿若煙的內心卻翻江倒海。
「你也看到了,我們不合適。」
男人的聲音不摻雜一絲感情:「你算計嫁給我,無非是想過更好的生活,離婚後我會給你一大筆錢。」
「結婚五年,我們彼此依舊沒有感情,這段婚姻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
一句句,像燒紅的刀子划過鹿若煙的心。
她望着眼前眉目冷漠的男人,緊握的手指甲深陷掌心:「如果,我愛你呢?」
微妙的氣氛瞬間凝結。
鹿若煙謹慎的連呼吸都不敢太重,然而只聽傅景行漠然一句:「今晚加訓,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考慮。」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凝着男人冷漠的背影,鹿若煙瞬間明白,原來她愛不愛他根本不重要,他所要說的,不過是他不想要她。
視線低垂,落在江安安稚嫩的臉上,鹿若煙又是一陣痛心。
傅景行要離婚,可從頭到尾都沒提孩子一句。
澀意滿懷,她控制不住摟過孩子:「安安,不管你阿爸如何,但阿媽這輩子會儘力愛你,保護你……」之後,一連幾天,傅景行都沒再回來。
鹿若煙從警衛員那兒才得知他出任務了。
阿嬤從出院後,身體大不如前,為了不讓老人傷心,鹿若煙接手了麵館。
白天一邊忙生意一邊照顧阿嬤,晚上回去又要照顧江安安,應付江慧芳的刁難。
不到一個月,人就瘦了一大圈。
臘月將過,又是一天過去。
忙了一天的鹿若煙揉了揉酸痛胳膊,在夜色下正要關店打烊,幾輛軍用吉普突然停在門口。
傅景行跟着政委和三個老首長下了車。
沒等鹿若煙反應,他們已經走到跟前。
觸及傅景行疏離的眼神,鹿若煙收起了招呼的心思。
走在前頭的白髮老首長聲若洪鐘:「早聽大伙兒說這家麵館味道好,還能吃出家的感覺,今兒咱幾個老戰友就想來嘗嘗。」
說著,他望向鹿若煙,笑容親切:「老闆還招呼嗎?」
聽老首長都這麼說了,鹿若煙大方點點頭:「請進來坐。」
他們進了店落座,傅景行跨到她面前,壓低嗓音:「他們身份不同,你注意衛生,別像上回那樣捅婁子。」
鹿若煙捲起衣袖,冷臉低語:「上門就是客,我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
說完,她轉身走進廚房。
傅景行眼底掠過絲詫異。
在他的印象里,鹿若煙一直膽怯木訥,可此刻的她,眉眼間都是他從沒見過的自信和從容。
廚房和店面只隔着幾扇玻璃,從外頭可以清晰看到裡頭她的一舉一動。
他站在政委身邊,目光忍不住朝那抹纖瘦的身影望去。
面在開水裡翻湧,刀與砧板碰撞出飛快的『噠噠』聲。
看起來笨重的鐵鍋和鐵勺在鹿若煙手上輕巧的像片薄紙,顛鍋平穩的像從業一輩子的老廚子。
面入碗,倒上碼子,撒上幾片蔥花,潑上勺熱油。
隨着『滋啦啦』聲音,鮮香頓時在整個麵館瀰漫。
十五分鐘後,鹿若煙將四碗面端了上來。
政委和老首長們吃了一口,眼神瞬亮,又接連吃了幾口才誇讚:「好吃,還真有家的味道。」
話落,政委突然問:「老闆,你給我們的面咋都不樣?」
大家這才發現各自的面有粗有細,有干有湯之分。
鹿若煙笑了笑:「我從首長們口音中分清了南北方人,北方面寬,做口味比較重拌面,南方面用的春小麥粉,比較細軟,清湯再加上碼子。」
聽了這番話,眾人忍不住誇讚:「怪不得大家說你面里有家的味道,我們算是見識到了!」
「還不止吧,上回你麵館出了食物中毒的事被封,但因為味道太好,勾的街坊鄰居嘴饞,大家自發聯名作證,說這是縣裡最乾淨最好的麵館,老闆人也特別好!」
鹿若煙挽過臉頰旁的碎發,被誇的臉紅:「實在擔不起大家那麼高的評價,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傅景行看着她溫婉的側臉,眼神微變。
莫名的,此刻的鹿若煙讓他難以挪開眼。
鹿若煙又為其他戰士準備了面,最後把炸醬麵端到傅景行面前。
「江團長,辛苦了。」
知道他不願讓太多人知道兩人的關係,她便生硬地改了稱呼。
傅景行皺眉,心頭擦過抹微不可察的不悅,又聽身後新兵議論。
「老闆人善又漂亮,手藝還這麼好,誰娶了她真是祖墳冒煙了!」
「不知道她嫁人沒,哪天讓政委幫我說和說和。」
傅景行『啪』的放下筷子,一記刀眼甩過去:「食不言寢不語,都忘乾淨了?」
新兵們瞬間收了聲,不敢多說。
二十分鐘後,老首長們吃完面上車。
黑透了的天突然飄起了雨。
傅景行把錢塞到鹿若煙手裡,沉聲道:「天晚了,早點回去。」
鹿若煙捏着錢,怔望着他離去的背影。
是錯覺嗎?
他剛剛的語氣好像透着絲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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