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立時橫眉倒豎，壓低聲音。
「公主，這好像就是那個在駙馬爺面前搔首弄姿的梨園賤婢。」
眼見京中傳聞里的兩大女主角齊聚，本來圍觀着的吃瓜民眾立即都豎起了耳朵。
林子熙一抬手，趙英忙扶住。
她款款下馬走到那低垂着頭的女子面前。
「你就是姜如玉？」
「回九公主，是。」
姜如玉似乎很怕的樣子，聲音發顫而喑啞。
林子熙鳳眸微眯，輕笑道：「抬起頭來。」
跪着的人依言抬頭。
林子熙看清那張臉便是一怔。
清雅至極，我見猶憐。
尤其一雙眼眸，如秋水一般朦朧而多情。
和白雲傾如出一掛，卻又比之她更美一些。
秦墨從來喜歡的便是這種水仙花一樣的姑娘。
林子熙驀然覺得胸口堵得慌。
不過只一瞬，那情緒又被她不露分毫的強壓下去。
她饒有興緻地輕啟紅唇：「姜如玉，本宮見都沒見過你，外面卻在傳是我毒啞了你，你有何解釋？」
外面關於她的難聽流言多了，林子熙向來不在乎。
只是既然遇見，便起了興緻問上一問。
誰知那姜如玉卻瞪大一雙眼，淚如斷了線一般，不停磕頭。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林子熙一挑眉，就聽一道熟悉的清冷聲音從身後傳來。
「公主，您的馬車攔着街道，又是在唱哪一齣戲？」
平靜又熟悉的語氣，林子熙卻是心內一沉，她驀然想起這條道路正是秦墨日常最經常走的街道。
不過瞬間，她便眼波流轉地輕笑：「駙馬這是來接我回家的？」
秦墨淡淡看她一眼，還未說話，一句「世子……」響起。
林子熙回身一看，就見姜如玉正楚楚可憐望向秦墨。
那一聲哀怨又凄楚的呼喚，什麼都沒說，卻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林子熙看着，不知怎麼，竟想笑。
只是下一瞬，她笑意便凝住。
卻是秦墨繞過了她，走向那姜如玉，將人溫柔扶起：「莫怕。」
林子熙心尖不受控制地一痛。
便聽秦墨又對自己冷冷道：「公主，這話我只說一次，如玉已經是我的人，你莫動她。」
說完，他便護着姜如玉，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
林子熙定定站在原地，看着兩人的背影。
風一吹，將林子熙臉上最後一絲笑意吹散。
烏鴉鴉的雲髻，濃黑眉眼，白皙的臉上紅唇烈烈。
明明有着這世間最濃烈至極的容色，最灼目光華的九公主，卻好似在這一瞬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