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來威脅我，哥哥你幫幫我——」
陸苗哭着一口氣把話說完，時堯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時堯哥哥，你幫幫我，我求你了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你幫幫我……」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都崩潰了。時堯從她開口時就一直沉默着，聽着她的哭聲，內心的某一處在一點一點地坍塌。
這是和他相依相伴了那麼多年的妹妹，曾經也給了他生命時光里不可多得的溫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稱之為親人的親人。
「時堯……照顧好妹妹……」
他想起了奶奶臨終前的囑託，上一次他已經拋棄了她一遍，如今還要再拋棄她嗎？
內心彷彿被一條繩子攥住往兩邊拉扯，時堯重重地閉上了眼。
「最後一次。」他沉着語氣緩緩吐出這一句話。
電話那頭怔愣了一下，然後破涕為笑，狠狠地抽噎着。
時堯掛了電話後，點了根煙抽着，他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思索着。
好一會，他才將煙狠狠地掐滅，回撥了今早的一個電話。
沒一會，對方就接聽了，笑着說：「可以還錢了？」
時堯冷着一張臉，問：「他們欠了多少錢？」
「不多不少五十萬。」
他媽的陸偉強和趙禾到底幹了什麼！
時堯知道他們把塢市那套房子和水果店都收了，竟然還差五十萬。
「給我一周，你別去搞我妹。」冰冷的語氣帶着一股不容小覷的震懾力。
「還錢的話一切都好說。」
時堯掛了個電話後，就開始找邊縣的朋友，讓他們把邊縣的那間屋子掛售。
等了兩天，時堯按三十萬把它給賣給了一個開發商，將來剷平了建樓盤。
他回了一趟邊縣簽合同，順帶收拾裏面可能還值錢的東西。
他的房間沒有什麼剩下的，一樓的房間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時堯直接去了二樓胡惜花原來的房間，他打了個電話給陸苗想問她房間里還有沒有值錢的東西，不過沒人接，估計在上課。
他可沒空等她下課再問一遍，直接就上手翻。
過了一會，時堯提了個小袋子走了出來，臉色有些複雜。
沒多久他就回了A市，又問朋友借了二十萬才湊夠五十萬。
他媽的上個星期他還活得像個人，現在就變成了負債狗。
最後，五十萬一分不多一毫不少地一次性轉給了另一個賬戶。
時堯看着自己轉錢的手抖都不抖一下，把自己給氣笑了。
他媽的他累死累活打工兩年都賺不到五十萬，如今卻要給別人還債。
他肯定是上輩子造了很多孽，這輩子才攤上這麼一家人。
周六，陸苗下了自習就回了宿舍，這幾天她也不知道時堯怎麼樣了，她不敢問。
不過想了一會，她還是咬着牙給他打了個電話，意外的是沒多久就接通了。
「已經還清了，如果他們再找你就直接報警。」時堯淡淡地說。
「哦……你是問別人借的錢嗎？」陸苗小心翼翼地說。
「賣了邊縣的房子，再借了二十萬。」
陸苗沒想到他竟然會賣掉邊縣的房子，一時間心裏百感交集，沒有說話。
時堯抽着煙等着，電話里只有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我以後工作了……會還給你的。」陸苗小聲說。
「呵——等你工作，老子早就發達了。」時堯的語氣充滿不屑。
陸苗被他一句話噎得無言以對。
她現在才高三，大學還得四年，賺夠五十萬至少也得等十年後吧……
難道她真的要輟學打工嗎？
突然，陸苗又感到了另一座大山壓在了自己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而時堯聽到她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以為她又哭了，正想要罵人，就聽到她說：
「要不我不上學了……現在去工作？」
時堯聽了後氣到臉都是緊繃的，開口就大罵：「陸苗你是不是腦子有坑啊？你現在去打工，然後一年還我一萬，五十年後讓我帶着錢進棺材嗎？」
……
她的勞動價值那麼廉價的嗎？不過她除了讀書真的什麼都不會做。
一時間，陸苗的心裏又羞憤又無奈，憋紅了臉，最後哽咽出來：「那你要我怎麼辦……」
真哭了？
時堯也不知道誰慣得她那麼嬌氣，罵一兩句就抹眼淚，就這心理素質出來混社會？
心裏煩躁得很，舌尖抵了抵腮幫子，時堯沒好氣地說：「你先讀書！」
「我沒錢吃飯了……」陸苗咬着下唇，弱弱地說。
艹！幫她還了五十萬還不夠，還要管她吃飯的錢，時堯簡直要心肌梗塞。
「我已經吃了兩天白米飯了……」
……
「陸苗我他媽真是上輩子欠了你！」時堯惡狠狠地撂下這麼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給她轉了兩千塊。
行，今晚他連風扇都吹不起了。
陸苗以為時堯真的不管自己了，沒想到他不僅幫她還了五十萬，還給了飯錢。
突然就想到小時候時堯一邊罵著自己，還不忘牽着她去上學的日子。
他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人，似乎，當年那個哥哥又回來了……

第58章調酒

接下來的日子陸苗還是和以前那樣在學校學習生活，不過她下意識地會省吃儉用，一天的伙食費十五塊錢左右，這樣算的話好像兩千塊差不多夠她吃半年了。
人生第一次，陸苗感覺自己原來那麼容易養活。
她偶爾會給時堯發微信，一開始是給他發最近的考試成績，讓他知道以後她應該能很快就還完五十萬的。
不過時堯只回了個省略號。
後來陸苗逮到一些生活中有趣的也會跟他分享，有點討好的意味。
時堯剛開始還表現得很冷淡，愛理不理的，要麼是過了很久才回要麼就陰陽怪氣地懟她。
陸苗也不在意，畢竟他現在是金主哥哥，他開心就好。
慢慢地，陸苗也逐漸發現時堯並不像之前那樣排斥她，會回她消息有時候還會順着她的話聊上那麼幾句。
某一天，陸苗在飯堂吃飯的時候，搶到了時堯最愛吃的小酥排骨，特地拍了個照片發過去，問：時堯哥哥，你吃飯了嗎？
還在後面加了個齜牙咧嘴笑的表情。
這一次時堯竟然秒回她：沒錢了？
陸苗不理解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退出去看了眼微信餘額，回復說：有的，微信還有1500，飯卡還有200左右。
……
時堯接着又回復：有錢就吃多點，餓死了怎麼還我錢＜白眼＞
陸苗看到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突然又想起了她初一軍訓的第一天，時堯也是差不多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