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氛忽然沉了下來，壓抑的人有些喘不過氣。
溫念辭按開車窗，讓外面的冷風灌進車裡。
凌言敘突然開口：「你爸的事情……」
溫念辭精神一緊，看向凌言敘。
凌言敘頓住，思緒幾經變換後又換了話題：「你要跟沈執與去國外嗎？」
「什麼？」
溫念辭沒想明白，他的話題怎麼會跳躍的這麼快。
凌言敘摩挲手指：「我是說，在國內教書也挺好的。」
溫念辭「啊」了一聲，慢慢回過神：「所以凌警官是在邀請我留下來？」
「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建設祖國。」
凌言敘顧左右而言他。
溫念辭覺得有些好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是真的，我和執與哥還是算了，畢竟我們的過去不太光彩。」
「其實我一開始選擇留在這裡教書就是為了替我爸贖罪，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違法的事情，我儘可能去彌補的多一些。」
「我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壞人，只是一個普通到極致的普通人，和你嘴裏建設祖國的人才相差甚遠。」
溫念辭的酒窩淺淺的：「倒是凌警官，一定要堅持做自己，人民需要你。」
凌言敘面無表情的和她對視。
想知道她為什麼會忘了自己，想知道她的變化為什麼會這麼大，還想知道她為什麼會拒絕自己，還把場面話說的這麼漂亮。
可從溫念辭的眼裡，他只看見兩個字——坦蕩。
坦蕩的原因無非一種，她沒有動心，她是真的在考慮要不要離開。
凌言敘忽然不想拐彎抹角了，倘若這次再錯過，可能他們這輩子也不會再有再見面的機會。
為什麼要因為那些外界的想法和還未發生的事情擔憂？
家人不同意又怎麼樣呢？
愛情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
想明白的凌言敘豁然開朗。
他彎起唇，久違的露出笑容：「溫念辭，我剛剛說的都是違心話。」
「真話是，我喜歡你，所以希望你能留下。」

第29章

凌言敘突如其來的直白讓溫念辭瞬間紅了臉。
她感受到胸腔里如鼓的心跳，感受到自己發燙的耳尖，還感受到一絲抗拒。
她知道應該是對凌言敘動心了，可每每生出這樣的想法時，腦子裡就會響起一道提醒，不斷告誡她說：「不可以。」
「不可以對凌言敘動心。」
「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不可以回憶那段缺失的過去。」
溫念辭其實大致知道，父親會落網多半和自己有關。
但她不敢細想，這個念頭一起，心底就會湧上鑽心的痛意……
「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雖然我希望你留下，但我還是會尊重你的選擇。」
凌言敘的話拉回溫念辭的思緒。
她抬手，扇了扇臉上的熱風，沉默不語。
凌言敘也不再開口，車裡又尷尬起來。
正當溫念辭覺得坐立難安時，有人敲響了車窗。
凌言敘按下窗戶，對方看了眼оазис溫念辭，有些躊躇。
凌言敘：「沒事，說吧。」
「凌隊，趙梅醒了，我們接下來怎麼安排？」
凌言敘和溫念辭對視一眼：「帶回去，先把流程走完，其他的一會兒再安排。」
「收到。」那人應聲離開。
凌言敘和溫念辭下車，再次走進趙誠的房子。
這次趙梅沒有抗拒，只是問：「溫老師，我還有兩個妹妹，我怕……」
溫念辭明白趙梅的意思，是擔心自己離開，年幼的妹妹無人照顧。
她看向凌言敘，凌言敘也沒了辦法。
一套審訊流程加上來迴路程，說什麼也要三天。
這三天的時間，他確實沒有考慮到趙梅兩個妹妹該怎麼辦。
溫念辭沉思了瞬，拿出手機，撥通沈執與的電話。
片刻後，對方接起。
沈執與溫潤的聲音傳來：「意意，怎麼了？」
溫念辭開門見山：「執與哥……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沈執與：「溫董生前把你託付給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說幫忙。」
話落，溫念辭就看見凌言敘沉下來的臉色。
她莫名有些心虛，欲蓋彌彰的捂住聽筒，將趙梅的事情說了。
沈執與瞭然：「既然是這樣，我們就辦個福利機構，將她們姐妹三人接到機構里，安排人照顧，再資助她們上學，你覺得可以嗎？」
溫念辭喜出望外：「當然可以！執與哥你太棒了。」
沈執與笑問：「那你什麼時候忙完回來？」
聞言，溫念辭小心回頭看了眼臉色沉的發臭的凌言敘，小聲回：「等我這個學生的事情忙完，我就回去。」
沈執與叮囑了幾句：「那你要注意身上的傷，千萬不要感染或者發炎了。」
溫念辭應了幾聲，掛斷電話。
「有解決的辦法了？」凌言敘的聲音低了幾個度。
「嗯。」
溫念辭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徑直走向趙梅。
末了又覺得這樣的情緒過於莫名其妙，她和凌言敘萍水相逢，毫無關係，為什麼要覺得心虛？
她不敢細想，將覺得不對的情緒掰正後，蹲下問趙梅。
「我找了人照顧你妹妹，讓她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