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也是怪，經過宋府的深巷子時，總有人聞到腐爛的腥臭味。

隨着日子的疊增，腥臭味愈來愈濃，叫人呼吸不過來。

即是這是條趕集的近路，被熏得久了，人們寧願繞遠路，也不從這裡過了。

張千戶為宋如晦辦事時，就經過了這條巷子，當即就被熏得嘔吐不止。

「什麼玩意兒啊……嘔……臭死了……嘔……」

張千戶扶着牆堪堪平穩住翻湧的胃。

發現這一牆之隔，是宋府的廢院，立即就去回稟宋如晦了。

這廢院大門斑駁，還能隱隱可見幾張破裂的符紙，密密麻麻地爬着青苔。

「奇怪啊，這院子不是上過鎖嗎？……」

張千戶撓撓頭，皺着眉頭想不出個大概。

宋如晦斂眸，面無表情地背着手，沉吟幾息，就抬起腿把門踹開。

門一破開，劇烈的腐肉味直鑽嗓子眼，逼得人捂鼻後退。

「嘔……什麼味兒啊……」

「嘔……我……嘔……」

「……」

宋如晦別過頭，皺着眉頭，抽出手帕捂住鼻子。

細長白皙的手向後招了招，後面幾人就屏住呼吸往裏面走去。

宋如晦狹長的眸子像是凝了墨，他面無表情地盯着地上殘缺的符咒，幾息過後，才邁着矜貴的步子踏進廢院的門檻。

「……」

宋如晦進來時，一抹瑩藍映入瞳孔。

一隻藍色的蝴蝶擦着他衣角飛過。

進來聞到的，不是令人窒息作嘔的腐臭味，而是一種詭異的冷香，聞起來有點像桂花香。

明明是春三月，暖陽卻照不進這座廢棄的院子。

空氣似乎是潮濕的，帶着香氣也是冷的，吸入時感覺像飲了冰窟的桂花酒。

宋如晦目如寒星，環顧四周，卻發現滿園雜草叢生，看不到一株桂花樹。

先進來的幾人卻已經在院子里逡巡了一遍，發現了那躺在湖邊的**男屍。

宋如晦目光掃過院子的角落，只看見了枯草和藤蔓。

看不出什麼端倪，宋如晦背着手走向張千戶。

肉體潰爛、肌骨相離，隱隱看得見白骨，腐肉艷紅，似乎還有些乾澀。

宋如晦擰着眉，面色如常地端詳着男人的脖頸、胸口、腹部。

「大人，這男屍死得也太晦氣了點……你看這……莫不是大人您的仇家？」

張千戶滿臉菜色地指着男屍胯下的位置。

宋如晦面色如常，只是皺了皺細長的眉，沉吟不語。

湖水映着光，卻幽幽的飄着幾片鮮紅的枯葉。

突然「撲通」一聲，吸引了正在認真尋找線索的幾人。

湖心蕩開一圈圈漣漪。

宋如晦踱步到湖邊，目光冰冷，似乎要穿破深深的湖水。

張千戶幾人茫然地左顧右盼，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做聲。

過了半響，細長的手指指向湖心。

「把裏面的人撈起來。」

擲地有聲，卻驚得幾人面色蒼白。

*

*

宋府本是由鋆朝丞相許郝的府邸。

許郝是前朝有名的大賢臣，能文能武，是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