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的事。
而我盤算着自己內傷早已痊癒，甚至因為在夜間悄悄出門吸收了一些惡，殺了一些人，修為更顯精進，如果等刻意拖延的外傷好了，我是該立馬殺了百苦，還是繼續找理由想辦法跟在他身邊，他現在對我是否重視，他死前發現我的偽裝的時候，能不能達到我預期的樣子，能否讓我獲得預想之中的滿足感？
最終我選擇忍耐。
再等等。
小時候我狗窩裡放不住饃饃，只要一有吃的，我就狼吞虎咽的往嘴裏塞，噎得直翻白眼。
沒辦法，那時候肚子太空了，總是癟着。
過去了這麼多年，依然記得那種餓得胃裡反酸的感覺。
但是長久的修鍊早就教會了我學會忍耐，讓我知道更多的付出會換來更好的結果，我付出良知和善意修了邪道，於是我長命百歲，不，千歲也有可能，如今再付出一些精力和時間，我相信吃到百苦的第一口，絕對是可以讓人眼眶一熱的程度。
我們離開那家富戶，向南方去了。
北方是戰火燎原，東方是荒蕪之地，西方是妖魔橫行，只有南方，尚有一線生機。
我們大部分時間跟着逃難的大部隊走，可是那些人散發的怨念常常讓百苦痛苦不堪，於是我們另走了一條路，常常饑飽不定，住山洞、睡野地。
「長青，」在某一個晚上，已經瘦得皮包骨頭的他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麼叫百苦嗎？」
我搖搖頭，想着怎麼樣才能讓他胖起來，他已經太柴了，口感看起來越來越差了。
他又張嘴，眼神愈發充滿對未知明天的迷茫:「師父說:『嘗遍世間百苦，方能知曉眾生不易』，他讓我下山，不只是為了讓我尋找因果，更多的是想讓我跟隨眾生走一遭，看看這人間到底亂成了什麼樣，我現在因果沒有找到，苦難嘗了大半，心中痛苦難安，我每天問佛很多次，佛卻從未降下福祉，該怎麼做，才能脫離苦海？」
我還是搖頭。
我已經不在苦海很久了，只是和他的佛一樣，冷眼看世人沉浮，我明白他的痛苦，卻無法切身體會。
他哭了，不是哭自己，是哭這滿目瘡痍，我們走南方，這一線生機，途徑也有餓殍遍地，也有窮凶極惡之人燒殺搶掠。
泛黃的葉子裹着涼風把他吹得瑟瑟發抖，我有一種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