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屋裡一時寂靜無聲。雲寒之琥珀色的眼珠靜靜打量着她，竟露出些許欣賞的神色，良久，才點了點頭。「好。雲某允了。」「世子無愧是雲家未來家主，果然痛快！」蘇心心裏一喜，條件反射地抬起手就和男人擊掌為誓，卻沒有注意到對方眼底的驚詫，以及逐漸衍生出的興趣。黃金千兩，對於敗落的蘇家來說可能是杯水車薪，但無疑解了燃眉之急。「那麼，蘇姑娘何時開始看診？」雲寒之沒容她細想，瞥了一眼她空空的兩手，唇角微勾，「是否需要我吩咐下人準備醫藥工具？」他竟然敢小瞧她？「不了。」蘇心斂眸正色，隨意看了看他蒼白細弱的手腕，連脈也不曾號，便拿出方子用炭筆唰唰寫起來。須臾，一張簪花小楷便在手裡成型，蘇心把輕飄飄的一張紙拍在桌上。「此為藥方，世子記得每日煎服。」雲寒之眼底的光越發奇異，伸手捻過藥方瞧了一眼，「生半夏，南天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些大多為毒藥吧？」「不錯。」蘇心乾脆大方承認了，「世子也明白自己身上是沉珂，不可操之過急，只能先以毒壓制。對了，這方子還請世子也抓一副到我蘇府，就權當答謝吧。」雲寒之微微眯眸，沉聲，「蘇小姐要如此多的毒物作甚？」「自然是煉毒防身。」蘇心忽然勾起一個魅惑的笑來，意有所指，「我如今是世子的醫師，自然要好好愛惜性命。如果出雲府後突然死於非命……就不能再為世子效力了。」她一字一句說得很慢，某種不言而喻的意味盡在其中。今日出診知曉了雲寒之的秘密，而如今她又無所依仗，只能婉言提醒他一句，若她被滅口，可就無人能治他的病了。雲寒之盯着她瞧了好一會兒，慢慢露出一個瞭然的笑來，「蘇小姐多慮了，雲某豈是那種過河拆橋的偽君子？」說著，他聲音抬高，「來人，將方子帶下去抓藥。蘇小姐看診有功，賞黃金千兩及一顆赤練血膽，即日便送去蘇府。」吩咐完之後，他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蘇小姐妙手回春，不知可否賞臉留下一同品茗？正好前日臨安送來一批天目龍井。」「世子莫要客氣。」蘇心微微一笑，「救人治病乃醫者本分，多謝世子款待，只是蘇心還有要事，只能先告辭了。」離開的時候沒有坐雲府的軟轎，蘇心安步當車走在大街上，一邊熟悉附近地形，一邊盤算究竟該如何診治。實際上雲寒之的毒並不算難解，只是所需藥材卻極其珍貴，重金難求。她方才特意索要的那枚赤練血膽其實是作為藥引，要練出真正的解藥還尚需一段時日。蘇心思索着，不覺走到了荒涼偏僻的樹林，聽到林邊流水潺潺的聲音才反應過來，有些失笑。正打算往回走，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隨着她。又是跟蹤！這次究竟是上一批勢力，還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