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禾陸景凜》[紀雲禾陸景凜] - 第6章

陸景凜終於沉着臉站了起來。
這深海之藍是他花了5個億才買下,送給紀雲禾的新婚一周年紀念禮物,全世界獨一無二。
紀雲禾竟然連這個也賣掉!她就這麼愛錢?
沈浠晚見他臉色不好,故意說:「紀雲禾也太不懂事了,這不是打你的臉,要不要我——」
話沒說完,卻被陸景凜冷厲打斷:「你也配議論她?」
沈浠晚白了臉,有些害怕男人的陰晴不定。
她本以為,陸景凜允許自己跟在他身邊,自己能上位成功的,沒想到,他還想着那個毀了容的女人。
陸景凜掃了周圍一眼,沒有發現紀雲禾的身影,起身冷臉離開。
最後,這枚深海之藍還是被陸景凜拍下。
成交的後台。
陸景凜終於看見了紀雲禾。
短短一個月不見,她幾乎瘦得不成人形。
心頭莫名傷過不安,陸景凜快步走過去,可眼見兩人只有三米遠,卻見見到周譽走過去,給紀雲禾披上衣服。
眸色一沉,他到了嘴邊的話忽然變成了:「紀雲禾,從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喜歡錢?」
盯着紀雲禾,陸景凜眼裡情緒不明:「你要是缺錢,怎麼不把離婚協議簽了?我給你的分手費也夠你用幾輩子了。」
「陸景凜,你——」
紀雲禾攔住了周譽,只衝陸景凜淡笑:「錢,誰不喜歡?」
陸景凜覺得這笑礙眼,餘光瞥見紀雲禾手上的戒指:「你可真行,下一場是不是要把婚戒賣了?」
紀雲禾被刺痛。
低頭摩挲着鑽戒,走到今天這一步,它確實沒有留着的必要了。
她抬頭走向陸景凜:「下周一,民政局上班後,我們離婚吧。」
陸景凜愣住,想到她可能是因為周譽,正要發怒,就見紀雲禾把戒指摘了下來,還給了他:「好好待她,不要讓她成䧇璍為下一個我。」

第9章 

紀雲禾說完,就轉身離開。
陸景凜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心裏發堵,卻沒開口叫人。
只緊緊攥住手裡還帶着餘溫的戒指。
……
紀雲禾剛一走出會場,就感覺胃裡翻騰。
她剛一彎着腰,就嘔出一大口鮮血,緊接着,她的鼻子,耳朵也不受控溢血,怎麼也擦不完。
周譽慌了神,連忙抱起人往外跑:「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紀雲禾卻明白,來不及了。
經過**廣場,路邊櫻花樹已經盛開。
她讓周譽停下,凝視着他的眼睛,虛弱祈求:「別告訴我媽,就說我去很遠的地方工作了……」
「我的手機里,有提前錄好的視頻,以後……能麻煩你每隔一個月,給她報一次平安嗎?」
「好。」周譽紅着眼點頭。
「還有……我爸……」
紀雲禾又嘔出一口血,染透了周譽的灰色西裝,沉穩的男人聲音擠滿哽咽:「別說了,我都明白……我會好好瞞着趙老師。」
這時一陣風吹過,一片片粉色的花瓣隨風飄落。
紀雲禾仰頭看着漫天粉白,氣息越來越虛弱。
「可惜,我終究沒有完成爸爸的囑託……照顧我媽……」
「不會的,你是趙老師和紀工程師的驕傲,小時候是,現在是……永遠都是。」
紀雲禾想笑一笑,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視線一點點暗下去,幾片花瓣沖她飄來。3
「櫻花開了,真好看……」
恍惚中,她宛如看見初見的那個少年,含笑沖她……
「嘭!」
手垂下,櫻花飄落在地,風起,櫻花又飛舞,可那手卻再也抬不起來。
……
兩天後,周一。
陸景凜出差回來,他瞥了眼手錶,四點半。
劃開屏幕,手機里還是沒有紀雲禾的一個電話,也沒有一條信息。
壓下心口燥意,他徑直上車,吩咐司機:「去紀雲禾公司。」
明明這次出差不需要他堂堂總裁出馬,但他卻去了。
他故意拖到這個時候才回來,沒想到紀雲禾竟然一點都不急。
說什麼叫他去民政局領離婚證,她要是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從容,願意離婚,能一個電話都不催?
他倒要看看,她葫蘆里買什麼葯。
很快,陸景凜到了紀雲禾的公司。
走上樓,卻正好遇見周譽在收拾紀雲禾的東西。
陸景凜見狀,臉色一沉,快步上前:「紀雲禾呢?不是要去離婚,叫她出來見我!」
周譽冷漠看了他一眼,將最後一個相框放進箱子里:「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
「你什麼意思?」陸景凜莫名不安。
周譽卻沒有回答她,只抱着東西離開。
陸景凜抿緊唇,抬起手機終於屈尊降貴給紀雲禾打去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男人的臉色更加難看,嗤笑着下樓上車:「能耐了,跟我玩失蹤?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話落,他撥出一個電話:「傳消息出去,就說我在夭紅酒吧。」
一個小時後,陸景凜坐在包廂正**,沙發邊為了一圈夭紅的陪酒女郎。
一旁,聞訊趕來討好人的沈浠晚,嬌笑着遞上一杯酒:「景哥,浠銥誮晚敬你一杯,慶祝你脫離婚姻的墳墓……」
話沒落音,陸景凜忽然一個冷眼睨來:「滾!」
沈浠晚嚇得臉色煞白,紀雲禾兩天前死了,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了,自己也沒說錯什麼啊……
但她可不敢頂撞戾氣駭人的太子爺,只好哀怨離開。
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生怕被遷怒。
陸景凜掃了一圈,最終對着陪酒的女人:「愣着幹什麼,倒酒。」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雖摸不準這陸太子的脾氣,但還是繼續喝酒聊天。
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陸景凜攬着兩個女人,她們喂來的酒全都不拒絕,一杯接一杯喝下。
他的目光卻一直盯着包廂門的方向,還時不時看一眼手錶。
門緊緊閉着,陸景凜心裏更加煩躁不耐。
紀雲禾以前最不喜歡他來酒吧玩,每次回家都要念叨幾句。
沒想到這次,她竟然能忍這麼久不出現!
終於,『哐當』一聲,門被人推開!
陸景凜當即坐直身,卻發現來人紀雲禾的死敵,何雪。

他擰眉:「你來幹什麼。」
「陸大少真是好興緻,剛死了老婆就跑來慶祝?」何雪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當場頂撞。
陸景凜重重放下酒杯:「你找死?」
沒想到何雪語調卻越來越沖:「我可不想死,不過我倒是慶幸紀雲禾跟着他爸一起去見閻王了,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怕是氣得棺材板都壓不住。」
陸景凜越聽越覺得荒誕,冷哼:「紀雲禾可真行,竟然都能說動你和她一起演戲!」
那女人前兩天還有精力舉辦拍賣會,怎麼可能就死了?
心頭的不安散去。
「她自己說願意離婚,人又不出現,是我給的錢還不夠?」陸景凜將手機扔在桌上,輕蔑篤定,「想要錢,讓她自己過來拿!」麗嘉
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何雪聽完,神情卻變得古怪:「陸景凜,你自以為是到……讓人覺得可憐。」
說完,她就離開了。
但話卻像是扯開了一個口子,陸景凜心頭的煩躁莫名奔涌。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好友方舟,神色複雜問陸景凜:「如果紀雲禾真的死了,你會怎麼樣?」
陸景凜像是耗盡了耐心,不耐煩站起來:「早就膩味,死了就死了。」
原本熱鬧的包廂,安靜到落針可聞。
……
「無趣。」陸景凜丟下這兩個字,直接離開。
他帶着一身酒氣回了家。
看着空蕩黑暗的房間,陸景凜心情更差。
醉酒間,他走進主卧,衣服也不換直接倒在床上,越想越躁。
明明是紀雲禾自己答應離婚,她憑什麼躲着不見他?
恍惚間,他好像見到紀雲禾出現在門口。8
她穿着他們初見時的白色連衣裙,站在門外沖他微笑:「以後我不在你身邊,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要去哪?」陸景凜沉下臉,咬牙切齒問,「婚還沒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跟着周譽遠走高飛嗎?」
紀雲禾卻笑了笑,身影越來越淡:「再見了,陸景凜。」
見狀,陸景凜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劇烈,他本能上前抓人:「不準走!」
「紀雲禾——!」
陸景凜大喊着,捂住心口醒來,卻發現剛剛不過是在做夢。
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人應他,只有風吹得窗帘嘩啦擺動。
愣了好一會兒,陸景凜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拿起床邊的手機,打電話給助理:「紀雲禾近期有出國的行程嗎?」
「沒有。」助理回答迅速,像是早知道他會問。
陸景凜鬆了一口氣,只是夢而已,自己何必疑神疑鬼?
「我就說,紀雲禾爸媽都待在北城,她能去哪——」
話沒說完,助理卻突然說:「總裁,聽說夫人的父親紀建林去世了,就葬在郊外墓園,明天是紀建林立碑的頭七。」
陸景凜心頭莫名一緊,死了?!
「總裁,夫人——」
「行了,那個女人的事我不想多聽。」頓了一秒,陸景凜卻說,「把明天的事情都推開,我去一趟郊外墓園。」
掛斷電話,陸景凜坐在床上,手心有些發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斷助理的話。
真是魔怔了。
陸景凜下了床,倒了一杯水潤嗓。
他眼睛微眯,明天是紀雲禾父親立碑的頭七,她一定會去。
他倒要去問問,這女人到底耍什麼花招?
……
第二天,天色陰沉,像是在祭奠着什麼。
陸景凜開車去了墓園,停好車,一路走過去,卻遇見了好些人。
周譽,何雪……就連方舟都來了。
周圍的人都穿着黑色正裝,手捧白花,神情肅穆。
沉重的氛圍令陸景凜有些不舒服。
他本能地快步走近,掃了一圈,卻沒見到紀雲禾的身影。
這麼重要的日子,她作為女兒,竟然會缺席?
他蹙眉,平息着胸膛莫名其妙的不安,直接扯住方舟不耐煩問:「那女人呢?」
方舟這才發現陸景凜:「你怎麼也來了?
頓了一秒,方舟觀察着他的表情,又小心翼翼說:「你……都知道了?」
陸景凜瞥他一眼,整了整領帶,竭力表現得平淡:「嗯,怎麼說也是我岳父,他立碑的頭七我如果不來,免得紀雲禾又鬧。」
方舟像是明白了什麼,眼神忽然憐憫地看着他:「她不會鬧的……」
陸景凜見好友表情沉重,十分訝異:「我竟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紀雲禾的關係這麼好?」
心念一轉,陸景凜又冷冷道:「是不是紀雲禾故意拜託你來的?她不想離婚就直說,設計這麼一出,浪費我的時間好玩嗎?」
話落,周圍人奇怪地看着他,目光刺得他越來越心慌。
陸景凜跟着人群又走了一會兒。
紀雲禾還是沒有出現。
他耐心終於耗盡,黑着臉衝上前,扯住走在最前面的周譽嘶聲道:「紀雲禾到底在哪?讓她出來見我!」
周譽沒有回答,只盯着眼前的墓碑。
陸景凜順着周譽的目光看去,卻見那墓碑上的黑白照。
赫然是他等待了許久的——紀雲禾。

第11章 

陸景凜呆在原地,看着墓碑上紀雲禾的笑容。
和夢裡對他告別時那麼相像。
他竭力撐着身子走到墓碑前,撲通一聲跪下,撫摸着碑上的字。
陸景凜驟然紅了眼眶。
「雲禾……」
他聲音嘶啞,滿是悲切,其他人都不忍心再看,紛紛別過頭。
眼淚滴落在地,陸景凜心痛到無以復加。
良久,他終於站起身,西褲上沾滿了灰塵,陸景凜卻毫不在意。
肩膀一沉,他轉頭,是周譽。
其他人已經離開。
周譽眼裡矇著一層悲傷。
「她怎麼走的。」陸景凜開口,聲音卻啞到不像是自己。
「胃癌。」周譽頓了一下,「檢查出來時已經是晚期。」
陸景凜的心驀地一痛,妻子得了絕症,自己竟然在她死後才知道。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周譽拍了拍他的肩膀,望向遠方:「她的母親還不知道這件事,伯母現在住在北城醫院。我下個月要離開國內,你要是還有良心,就去看看她。」
沉默一會兒,他補充一句:「你知道的,伯母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恩人,現在沒人照顧她,我放心不下。」
周譽說完,離開了。3
天氣更加陰沉,烏雲聚集,低低地壓在頭頂。
陸景凜凝視着墓碑,心頭有千言萬語,卻如鯁在喉。
他最後看了一眼紀雲禾黑白的笑顏,抬起麻木的下肢,轉身離去。
回到家,陸景凜脫下外套,半躺在沙發上。
這裡曾是他和紀雲禾兩個人的家。
他們結婚時,陸景凜悄悄置辦了這套房子,作為婚房送給紀雲禾。
兩人搬進來後,留下了許多甜蜜溫馨的回憶。
想到這裡,陸景凜眼睛發酸。如今已經物是人非。
他從來沒想過,紀雲禾竟會這麼快就永遠地離開了他。
卧室原本還掛着巨大的結婚照。
那場車禍之後,兩人漸行漸遠,結婚照也被紀雲禾取下來,不知放在了哪裡。
也是從那時開始,紀雲禾對他越來越冷漠,也很少對他笑了。
陸景凜心痛疑惑,兩人因此吵過很多次架,最終都草草收場,第二天兩人還是冷漠以對。
他沒有辦法,投身工作,出去喝酒晚歸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兩人逐漸沒了話說。
陸景凜甚至開始討厭紀雲禾的工作。
曾經深愛時可以接受對方的一切,現在感情變質了,陸景凜抑制不住地嫌棄她的職業。
他們終究還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陸景凜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
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會再努力一點,或許兩人的愛情還有轉機。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陸景凜在沙發上慟哭,低聲嗚咽:「雲禾……你回來好不好……」
這晚,陸景凜窩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夢境混亂,他睡得很不踏實。
第二天不到六點,陸景凜被一個噩夢驚醒。
他愣在沙發上,睡意全無,眼瞼下一片青黑。
一小時後,陸景凜穿戴整齊,給助理打電話。
「把今天上午的行程往後推,我下午來公司。」
「可是和徐總約在上午,昨天您就沒去……」助理有些為難。
陸景凜語氣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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