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江春》[錦江春] - 第七章 誤會重重,霧海看山(2)

硬生生將對方半截衣袖給撕了下來。周桐:「……」地上,陶君歡握着那半截麻布衣袖,也是半天沒反應過來。倒是那坐在一旁事不關已的青年,竟在這個時候輕飄飄的來了一句:不知羞恥。在外討生活的人,哪個懂得羞恥二字,若要羞恥臉面,便不能賺到銀子不能活下去。陶君歡被那伙有過節的人圍毆都沒覺得這麼丟臉,畢竟這青年委實生的太過俊朗,陶君歡好不容易意識到自己也是個會見色眼開的姑娘,便發現這青年居然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她在地上閉了閉眼,將嘴裏的濁氣吁出去,才藉著凳子的力爬起來,「羞恥能當飯吃?是你這侍衛害我跌倒也不肯拉我一把,我難道什麼都不做?」青年沒說話,倒是那露出半截手臂的周桐有些尷尬,「公子,是周桐的錯,請公子責罰。」說完之間,他竟從長椅上站起來,兩步繞過桌角走到那青年跟前垂下腦袋,全然任打任罵。陶君歡有些生氣,明明她才是受害者,無端被人罵不知羞就算了,現在不是她該被人道歉么?她待要開口,樓梯口卻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喲,這是怎麼了?長川兄,你這是,吃了臭豆腐啦?」陶家酒館裏的生客並不算多,除非南來北往的商賈之中有知曉陶君武之名的,幾乎鮮少有人會挑他們這小酒館落腳休息。更何況還是這種年輕男子。陶君歡偏頭,發現來人年輕也面生,看他身上的薄衫,倒像是成都府人的打扮?「陶姑娘?你不認識在下?」「姑娘替我陳家化解了天大的麻煩,莫非竟連在下是誰都不知道?」那男子一臉意外,「長川兄,陶姑娘也算是我陳家的半個恩人了,你便是賣我一個人情,可否不要為難她?」陶君歡反應過來,這說話的人必定就是那位她不曾謀面的陳家少東家陳天壽了。她先前曾想過去陳家討要說法,後來被耶律朗那麼一鬧,也沒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想人家居然在半個月以後打上門來?看他模樣,倒像是跟這青年公子關係還不錯。她站在原地,手上還拿着那半截麻布衣袖,陳天壽一臉發現了什麼驚喜的模樣,「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桌邊坐着的青年眉眼間不見任何喜色,「你怎麼來了?」陳天壽從樓梯口一路招搖的朝他們靠近,目光從陶君歡手裡的衣袖挪到垂頭喪氣的周桐,最後再到那喚作長川的青年面前那壇已開了壇封的春酒,眼中帶着幾分瞭然,「陶姑娘,這位仁兄是出了名的三杯倒,平時不喜酒的。勞煩你替我們取些酒館裏的吃食上來,順道替我們上些解暑湯。」他遞給她幾塊兒碎銀子,「多謝。」好看的不如聰明的,聰明的不如識趣的。陶君歡對這天香坊的少東家非常滿意,知道來了酒館得消費,知道得給人小費,便也滿意的收下了那幾塊碎銀子,「馬上就來。」她將手中的半截衣袖隨意往地上一扔,利落抱了桌上那隻滿壇的春酒轉身便下樓去了。至於方才發生的事,她隻字不提,彷彿那摔下去的一跤只是個夢。可陶君歡大度,某人卻不行。等人走了以後,陳天壽才道,「你這模樣,倒像是對陶君歡評價不太好?」青年直到此時,方才掀眼皮子掃了自己的侍衛一眼,「還站着幹什麼?出去買身衣服,不必再來這裡,去客棧里等我就是。」周桐越發喪氣了,可公子發話,他不敢不從,「是。」等人走了以後,陳天壽支着半邊笑打趣他,「怎麼還遷怒上自己的手下了?長川兄,你的脾氣何時也這樣?還是我錯過了什麼不成?」青年揚揚眉,「你替那丫頭說好話,怎麼看上她了?一個酒家女,值得你特意跑一趟?阿壽,我倒不知道你的眼光何時也這般膚淺了。」都說蜀中女子嬌美可人,可那陶君歡看着跟個男人一般,且還不知羞恥的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全然沒有男女有別之意。那女子市儈至極,見到自己的衣料昂貴,便費盡心機想要從他身上撈一筆。他自認已經將對那女子的不喜表現的很明顯,那女子明明看懂了他的淡漠,居然還能視而不見。青年搖搖頭,「倘若大周朝的女子都似這般,只怕這中原大地,統一之路會更為困難。」陳天壽愣了一下,他對陶君歡的評價,已然到了禍國之地,會不會太嚴重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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