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詭案錄》[京師詭案錄] - 第8章(2)

「黃金如此貴重,他名聲已足夠高,怎會做這種賠錢買賣。」

無論怎麼想,那個黃天師都頗有古怪。

藥商說道:「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你拿不拿錢走?這二十根金條足夠你瀟洒過一輩子了吧?做人可別太貪心!你冒險捉我不就是為了錢么?」

李非白問道:「是不是我拿了金條,你依舊不開藥房?若有人賣葯,你還要他們性命?」

「廢話!我損失了那麼多錢,自然要從別人身上撈回來啊。」

藥商自以為金條收買了他,話越說越張揚。可對方卻揚起手中的劍來,劍光閃入他的眼底,刺得眼睛生疼。

「但凡天災,朝廷便會放糧賑災。可難保有些黑心商人大發國難財,非但自己不願救人,還要阻擾別人救人,視蒼生如螻蟻,隨意踐踏,如今我便要替聚寶鎮的百姓斬去禍害。」

藥商茫然抬頭,卻見劍光落下,脖子剛感覺到劍身的冰涼,就再不知滄海變幻了。

「咚、咚、咚——」

溫熱的頭顱帶着鮮血從台階滾落,震得滿場鴉雀無聲。

李非白朗聲道:「若今日起再有人敢抬高葯價,奇貨可居,下場便如他一樣!」

發怔的眾人終於回神,隨即高聲歡呼。

藥商的副手一瞧這架勢,邊嚇得哆嗦邊顫聲道:「這葯我們原價賣、賣!」

眾人再次歡呼。

一連三日,姜辛夷都在衙門口看病開藥,依照她的吩咐,那在街道的屍首也被放到郊外焚燒,雖然親人痛苦不舍,可為了讓活着的人活下去,唯有忍痛道別。

那三日里,悲痛的哭聲依舊。

瘟疫的陰雲莫說三日,就算是三年,都不會消失。

到了第五日,聚寶鎮已步入正軌,沒有新發病的人,患病的人也在逐步好轉。

李非白曾去黃天師的老巢找過人,但那裡已是人去樓空,什麼都不見了。

連他拿回屋裡縣令受賄的賬本,也在那晚大火時憑空消失。

但不管受賄的證據是否還在,縣令他是一定要押送到京師去問罪的,如今他手上收集的證據足以要他項上人頭。

被捆得像蟲子被綁在馬背上的縣令咿呀求饒,便被姜辛夷取了針往他頸前頸後各扎了兩針,縣令立刻只剩張嘴發不出聲音來了。

此時還未天亮,幾人怕百姓知曉他們離開,特地擇了這個時辰走,街道沒有人,一如他們來時那樣安靜。

只是來時悲涼得寂寥,此刻卻是一種安詳的寧靜。

李非白說道:「我還要赴京上任,先行一步。」

姜辛夷說道:「京師見,李大人。」

李非白頓了頓,知道她這句話指的是什麼——她是要被押送到大理寺候審的囚犯,他是大理寺少卿,兩人終有一見的時候,只是再見時,便不是如今共患難的模樣了。

她會在牢房裡,他會在大堂上。

他說道:「宋捕頭,可否告知我姜姑娘所犯何事?」

如若可以,他想先去查閱已快馬加鞭送到大理寺的相關卷宗。

出於私心,他不信她殺了人,他想找到破綻,為她翻供。

他想救她。

宋安德欲言又止,但還是搖搖頭:「抱歉李大人,我不便告知。」

李非白理解,隨後上馬抱拳說道:「京師見。」

「李大人京師見。」

宋安德對姜辛夷說道:「我們也走吧。」

「嗯。」

鐐銬重新戴到手上時,姜辛夷想——我們快見面了,成大人。

騎馬北上的李非白帶着縣令趕赴京師時,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呢……

記不起來了。

遠在三十里地外的書童抱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坐在牛車上,顛簸的車讓他沒睡好覺,早早就醒過來了。

車夫問道:「孩子你怎麼一個人出門啊?」

寶渡說道:「我是跟我家少爺一起出門的。」

「那你家少爺呢?」

「不知道啊,我貪睡,又把他弄丟啦。」寶渡不氣不惱不驕不躁,又換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反正呀,到了京師一定能找到他。」

「那可得好些時日呢。」

「是呀。」

老牛慢如蝸牛,邁着穩健的步伐穿透了黎明曙光,悠悠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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