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歡》[金殿歡] - 第2章

「姑娘,夫人怎麼能這樣對你,那劉大人已經年過半百甚至比老爺年紀都大,她居然想把你嫁給那種人為妻,那種人根本不是良人啊。」

春桃從姜芙口中知道這門親事,便一直為其憂心,說著說著便淌了淚水傷心哭了起來。

姜芙遞了一條絲絹給春桃,讓其揩揩眼淚,嘆了一口氣目光幽幽道:

「若是為妻還算好,熬也能熬出頭,卻是將我說給那人為妾。」

「那種人憑什麼呀?夫人也太糟蹋人了,姑娘這般人才品貌給多少人做正頭娘子都使得,莫說是妾哪怕是天子妃都做得,姑娘,我,我去找表少爺告訴他,讓他想想辦法。」

姜芙突得眼睛一亮,轉首一把拉住春桃的手,緊緊握着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居然痴痴笑了起來,「對,你說的沒錯,既然都是給人做妾,我姜芙為什麼不能成為皇家妾呢。」

春桃有些不解其語,這才慢慢領悟道:「姑娘你是說你想去選秀?對,如今正是選秀的時候,姑娘如果成為天子妃就不用嫁給那種人,可是表少爺怎麼辦?還有奴婢聽人說宮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姜芙斂了斂笑意,從春桃手裡抽回絲絹,親自為她拭着眼尾殘淚,柔柔道來:「傻姑娘,成為天子妃有什麼不好,多少人求着呢,現在對於我來說宮裡就是最好的歸宿,以後別提什麼表哥了,他與我何干。

春桃,如今我們只能自救,今年正是秀女大選之年,你去給我打聽一下那徵召秀女名單的郡州尋芳官兒在哪兒下榻?

若我沒記錯的話他上月就來了,要在這兒待一個月替今上搜羅年貌合適的女子代表涼郡參加宮裡選秀。」

春桃還是有些懵懵懂懂,不懂姑娘要幹嘛,但是她聽話忠心,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立馬點了點頭連忙跑去外面打聽去了,生怕誤了姑娘的打算。

等人走後,姜芙這才閉目倒在塌上沉吟:是了,她姜芙的命運她要自己掌握,她才不會像姐姐那樣逆來順受,甘心認命,任姜趙氏那老虔婆擺弄自個兒前途!

姜芙又想到什麼,一股腦起身,打開左側雕花鑲玉的衣櫥,從裏面拿出一紅漆描金的小匣子。

玉手打開匣子暗扣,裏面都是些小玩意兒,什麼都有,有珠花金釵還有木梳魯班鎖之類的東西,這些都是陳斯卓平日里送給她的禮物。

既然決心已下,這些東西便沒有存在必要了,幸好這些年她給陳斯卓回送的東西不是吃食就是擺件,從來沒有給過他一件自己貼身之物,否則一旦暴露出來就麻煩了。

放棄陳斯卓,對她來講不算什麼,她這種人向來除了她自己認定的身邊人,旁的人左右不過一句有利可圖才可得她的親近。

既然陳斯卓保護不了她也給不了她想要的,她傾注在他身上的情意隨時可收回,她確實有幾分喜歡他,可她並不愛他,說到底她這種人最愛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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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打聽到了,今年的尋芳官正下榻在西山坡的清涼山莊,還有兩日他便要回郡上了,聽說明天就是徵召秀女最後一天了。」

春桃服侍姜芙用飯的時候,便悄聲將打聽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姜芙思忖,附耳對春桃私語了幾句,春桃邊聽邊點頭:「放心吧,姑娘。」

到了深夜子時,春桃看了一眼靠在角門旁醉爛成泥的王婆子,用手在王婆子面前比划了幾下,見其真的被灌醉了,春桃這才小心翼翼從她腰側取走角門鑰匙後,連忙去找自家姑娘通信。

「姑娘,守門的王婆子已經被我用二兩梨花白灌醉了,咱們可以出發了,姑娘你是怎麼知道王婆子好酒而且還喜歡喝梨花白。」春桃扶着姜芙從西廂門出來後,這才忍不住悄聲好奇問道。

姜芙輕笑了一聲:「那婆子雖然身上收拾得乾乾淨淨,但我鼻子靈,碰巧遇到幾回,回回便聞出來她袖口的梨花白酒香,這梨花白酒香很淡,若不是天天貪杯愛喝,哪會長久留有這個氣味。」

春桃這種天天愛去角門和這些婆子嘮嗑扎堆的人,反正是沒聞出來什麼梨花白。

聽完只讓她心裏越發敬佩自家姑娘,就連姑娘讓她幫忙深夜溜出府這種被抓到要打板子攆出府發賣提腦袋的事兒,她也沒多問什麼,她家姑娘做事自有道理。

出了府後,姜芙和春桃都各自鬆了一口氣,總算有驚無險出來了,索性竹縣當地治安不錯,外加夜市繁榮沒有宵禁,姜芙二人走在街上也並不突兀。

畢竟大街上此時還是有不少人來人往,不過姜芙也沒大意,她特地打扮樸素宛如民間平民女子出門,只是頭上戴了帷幕,這等打扮不出挑也不出錯。

姜芙和春桃也是膽子大,兩個弱女子居然獨自去租了一輛馬車,叫人連夜送她們去西山坡方向的清涼山莊。

「噠,噠,噠——」

馬車的車軲轆聲在夜晚顯得尤為明顯,萬籟俱靜下便有些陰森森。

馬車內,春桃有些略微不安緊緊挽着姜芙胳膊,這還是春桃自從賣身進了姜府後,頭一次大半夜出門,更別說姜芙這樣的深閨小姐了。

姜芙腦子裡還在尋思怎麼讓尋芳官大人見她一面,就聽到春桃磕巴着小聲道:「姑娘,這人不會把我們拉去賣了?」

說完,用手指了指車簾外拉車的馬夫。

姜芙微微笑了笑撫摸了一下春桃的頭,輕聲安慰道:「你放心,他不敢。」

莫名春桃一聽自家姑娘這樣說頓時心裏沒那麼害怕了,姑娘說什麼她都信,反正她這條命都是姑娘給的,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也甘願。

姜芙其實心裏也沒底,不過她說的不敢,無非就是她連自個兒名節都能豁得出去,還怕一個區區馬夫。

真就算她倒霉,她除了魚死網破也沒其他辦法。

這般想着姜芙長睫微垂,無人知其寬大袖子下一隻手正把玩着一根鋒利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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