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踏天途》[劍踏天途] - 第一章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上)
坤州,凌天宗。
清晨,天剛剛亮,一方由青鋼石打造而成的廣場上,便已有了一片片劍光閃爍。
劍光之下,是一張張尚顯稚嫩的面孔,正迎着朝陽揮灑着汗水。
這是凌天宗的早課。
他們年紀多在十五六歲,揮舞着手中的長劍,一招一式卻已頗具凌厲。
並且整齊而流暢,偌大的陣列,沒有隨着劍招的轉變銜接而出現絲毫凌亂,讓得這套凌天宗最為基礎的劍法,頗具凌厲的同時,更顯得氣勢磅礴。
吟!
忽然,遠空一道清冽劍鳴,突兀而來,泠泠劍音直透心魂,令得廣場上的弟子們紛紛停了下來。
循聲望去,赫見遠處群山之中,一股凌厲劍氣衝出,直上雲霄。
沿途過處,天幕扭曲,而後被那劍氣硬生生撕裂,同時劍氣的凜冽之中,也開始多了些許狂暴。
琤琤……
其後,更聞陣陣琴音響徹,接着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琴音響徹,空靈而優雅,極為動聽,隨後便見那沖霄的劍氣一點點的平息,似受琴音所安撫。
尋其源頭,那琴音與劍氣卻是來自於那群山之中,一座並不怎麼起眼峰巒。
此峰名喚雲劍峰,位居凌天宗深處,雖並不起眼,但卻是凌天宗的一處重地。
雲劍峰,峰頂常年有着凌厲劍氣繚繞,並且每隔一段時間,盤踞在此峰之頂的劍氣便會爆發一次。
有時是半年,有時是一個月,有時甚至只是七天,而每一次劍氣爆發後,雲劍峰上必會有琴音響起,令人驚訝的是,那清脆薄響的琴音,總能將雲劍峰上那暴亂的劍氣安撫。
對於這一現象,凌天宗的弟子們很是好奇,但卻不敢上峰一觀,因為這雲劍峰乃是凌天宗內的禁地,更是一座囚籠,囚着一位差點將凌天宗整個傾覆的禁忌之徒!
這一日,雲劍峰上的劍氣再度爆發了,而果不其然的在劍氣爆發後不久,峰頂便是響起了清靈琴音。
琤琤……
琴音清脆薄響,悠悠蕩蕩,穿過外面那灰白的死寂,繞過竹林那欲滴的蒼翠,最後輕撫在那似無物不破的凌厲劍氣之上,帶起一抹柔意。
雲劍峰很特別,常年有着凌厲劍氣盤踞峰頂,致使這座蔥鬱的峰巒,峰頂呈現出一片灰白衰敗之景,生長於峰頂的植株,難以承受這等凌厲劍氣,時間一長便是紛紛失去了生機,而今雲劍峰頂上還沒有在劍氣侵蝕下而凋零的便只有這一小片竹林了。
竹林不大,位居峰頂,微風一拂攬雲遮日,餘下一片涼蔭與悅耳的沙沙聲。
林中盤坐着一道消瘦身影,周身氣息盡斂,但卻有着道道令人難以忽視的凌厲劍氣,不斷自他體內溢出。
每當這些劍氣溢出,竹林之中那地面之上便會浮現出縱橫交錯的玄奧陣紋,將這些劍氣阻絕在竹林內,使其無法逸散出去。
細看之下,不止是竹林之中設有靈陣,就連那人身上的衣袍都是經過特殊製作,上面也紋刻着道道陣紋。
不過這些靈陣面對而今劍氣的爆發,卻是收效甚微,無法再如同以往那般將之阻絕在竹林當中,此刻也唯有那清靈琴音,能夠將這等暴亂的劍氣安撫下來。
循着琴聲而去,赫見竹林外一道倩影,依竹而坐,素手纖指,宛如削蔥根,執琴輕輕撥弄。
琴音裊裊,伊人十指輕挑,微閉的眼眸,恬靜的神情,耳畔一縷青絲散落,隨風搖曳,不落塵俗。
「一年了,你仍是選擇這般避着我嗎?」
一曲奏畢,她微閉的眼眸緩緩睜開,靈動之中帶着些許清冷,語調之中更是夾帶着些許落寞。
「哪怕只一面也好,一句話也…好……」
她的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仿若呢喃,但卻具有不可思議的穿透力,匯入了林中那人的耳內。
葉輕塵微閉的雙眼微動了動,但終是沒有睜開,默然不語。
自己喜歡她嗎?答案是肯定的,但又是因為什麼而愛上這名出塵如謫仙的女子?自己喜歡她的那一點,美貌?氣質?還有她又為何愛上了自己?因為感激?為了報恩?
葉輕塵說不出,也不願去深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罷了……
但他也知道,她,可望而不可及……
自己乃是凌天宗內的禁忌之人,而她則是凌天宗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兩人之間根本就不可能。
竹林內良久沒有回應,雁雲依緩緩起身,懷抱着素琴,美眸之中顯露出一抹堅決:「好,既然你不願見我,那我便自己進去見你!」
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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