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寧江瑾琛》[姜雪寧江瑾琛] - 姜雪寧江瑾琛第5章

姜雪寧在時候看着江瑾琛起身坐在沙發上抽煙,他的視線微微垂着,正好集中在桌面那份合同上,表情也讓人難以捉摸,他在想什麼。
良久之後道:「給你提一個點。」
姜雪寧不太贊同,坐直身子,說:「一點五個點,怎麼樣?」
江瑾琛看了看她,說:「一點二,最多了。
多了沒得談。」
姜雪寧想了想,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下床找了筆,很快簽了字,說:「明天我蓋完章,讓人給你送過去。」
江瑾琛說:「行。」
兩個人其實都算是心懷鬼胎,價格上來了,姜雪寧簽下這項目就不算刻意,她把她的目的咬死在賺錢這件事情上,而江瑾琛試探的機會並不只有這一次,這一次好給了姜雪寧,不好判斷她到底什麼念頭,下一次也同樣能試探。
只是心懷鬼胎的背後,帶來的是濃濃的陌生感。
姜雪寧跟江瑾琛躺在同一張床上,都沒有了當時的那種自在感,相反,今天她感覺就像是一個陌生人躺在了她旁邊。
江瑾琛也有好一會兒,離她遠遠的,在她冷靜的想事情的時候,從她身後抱住她,聲音懶洋洋的,有了幾分最開始在一起時候的黏人味道:「宜之姐,我們之後要怎麼相處?」
姜雪寧沒有說話。
他雙手在被子底下抱住她的腰,跟剛剛比起來,變成了一個紳士,「要不要再來一次?」
姜雪寧搖搖頭,還是沒有開口。
他把她扳過去,正要親下來,聽見她開口說:「江瑾琛,跟我在一起,不是什麼好事。」
江瑾琛頓了下,目光沉沉看她,她也說不準那眼神的意味,便沒有再開口。
「現在我媽對你和徐斯言的事情正敏感,我也沒打算讓你跟我在一起。
保持這樣的關係就行。」
江瑾琛說。
他像是沒了興緻,轉過身背對着她,似乎要打算睡覺了。
姜雪寧沒有應,也沒有拒絕,她明顯感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並不是很高興,甚至他是有些生氣了。
姜雪寧看了會兒他的背影,喊道:「江瑾琛。」
他也沒有理。
她伸手過去拉了他一下,他也給甩開了,冷淡的說:「睡了。」
姜雪寧耐心的說:「或許我們可以聊一聊。
我感覺你似乎在試探我,你在試探我什麼?」
「沒什麼可聊的。」
他有些不耐煩道,「大晚上的不睡覺?」
「我不困。」
「我困。」
從他嘴裏蹦出來的字越來越少,也越來越不耐煩了。
姜雪寧看了他一會兒,江瑾琛越是鬧彆扭,她反而越是找回了幾分熟悉感。
她沒有再打擾他,自顧自睡覺了。
半夜她聽見江瑾琛似乎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走了,她半夢半醒間也沒有精力睜開眼睛確認。
她聽見門開了一下,她想,他應該是走了。
但姜雪寧第二天醒來時,他還在床上躺着,手上拿着雜誌在看,見她醒來,側目看了她一眼,還是沒有開口。
姜雪寧揉了揉太陽穴,昨天晚上其實睡得很晚,一共就睡了三個多小時,她也沒有開口,起身穿衣服,就在她要走的時候,江瑾琛才開口說:「還是沒話說?」
「江瑾琛,我搞不懂你。」
「不,你分明最了解我。」
他面無表情的說,「我心裏怎麼想的,很多事情,你都清楚。
你只是不想給我回復。」
姜雪寧握着門把手沒說話。
「從來沒有一次,你主動找過我。」
江瑾琛一字一句說,「因為我賤得很,我必找你。
你把我玩得透透的,不用裝出一副你什麼都察覺不出來的模樣。」
姜雪寧說:「隨便你怎麼說。」
「我說我要一個答案,你還真不知道我在等什麼?」
江瑾琛涼涼的笑了笑,「我讓你行行好,你能不明白?
姜雪寧,當時結婚我為什麼出國,不還是你有意無意提到林橫山的事情,我才出國的?
是你把我往國外哄,你一點暗示我就去了,所有人都可能不懂,你能不懂?」
「我在國外,是去拿戒指的,戒指遞到你手裡,你還能不明白我為什麼結婚回國晚了?
你心裏分明都有底,還有之前求婚的事情,外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
就算那時候你不知道,你現在也該清楚了!」
江瑾琛的音量拔得越來越高,看着她淡然模樣,突然沒了心思跟她吵。
也有可能,她是不在意,所以真沒注意過,是真的不懂。
「你是不喜歡徐斯言了,但是我忘了,你大概也不喜歡我。」
江瑾琛疲倦的說,「當初要離你遠遠的想法,大概是對的。
我裝作一次又一次偶然的出現在你身邊,並沒有什麼意義。」
姜雪寧用力的握着門把手,艱澀的說:「江瑾琛,扯到感情,太麻煩了。
我們並不合適。」
「不合適你就趕緊走啊。
「他輕飄飄的說。
姜雪寧抬腳就要走。
「你要真走了,就不可能再等到我下一次往你面前湊了。」
只是這時候的威脅,反而像是暴露他自己的。
姜雪寧的態度難辨,他自己的捨不得倒是被表達的清清楚楚。
178姜雪寧站在原地沒動。
江瑾琛面色清冷,半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你這次要走,我絕對不會再主動找你,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姜雪寧。」
他態度嚴肅到不能再嚴肅,說,真的不會再主動了,真的。
氣氛安靜而又壓抑,像是攏起一張網,慢慢的往裡收緊,再不走,姜雪寧感覺自己似乎要被抓住了,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說:「等會兒記得起來吃早飯,不要再跟大學那會兒一樣,早飯都不吃的。
江瑾琛,照顧好自己。」
「就這樣?」
他笑了一下。
姜雪寧聲音異常平靜:「江瑾琛,我給不出你想要的答案。」
她說完話,就走了。
姜雪寧沒走幾步,就聽見房間里傳來的東西重重砸在牆壁上的聲音,不知道在摔什麼,小閻王爺到底是沒有忍住,又發火了。
只是她沒有回頭。
那條走廊那樣長,似乎只要回頭了,她就會一直被困在這。
她當天就處理完了合同的公章問題,讓人送去了林氏,江瑾琛那邊沒有為難她,只是當天脾氣也沒有控制住,開會的時候也忍不住發作了一回。
裴國山把他留了下來談話。
他倒是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只道,「什麼事情讓你把情緒帶到工作上來了?
「江瑾琛沉住氣,道:「下次不會了。
「裴國山一邊喝着茶,一邊開口道:『聽說最近又把項目給宜之了?」
「她價格給的低,不吃虧。」
江瑾琛道。
「我知道是這個原因。
「裴國山嘆氣說:「開公司這事,她求過我無數回,我一直沒同意。
也就是你們離婚,她從你這還有你媽那都受了委屈,當時那刻心軟,就沒有拒絕,但最好還是少跟她有利益方面的往來。」
江瑾琛道:「您為什麼這樣防着她?」
裴國山有那麼一會兒沒有開口,最後敷衍的說了一句:「我和她父親的關係,算不上好,有些衝突。
宜之是他的孩子,我自然沒有辦法徹底放心她。
「至於細節是怎麼回事,他並不想小輩再牽扯進來。
除了他和林橫山,以及那一位,世界上沒有第四個人,知道這件事。
只要他們守口如瓶,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江瑾琛卻也沒有多問,只是把這事記在了心上。
「你媽惦記着你女朋友,多兩天元宵,人家也沒有回來的打算?
「裴國山提醒道,」她不回來,你媽心裏總記着這事。
「江瑾琛只隨口說了一句:「再看。」
而姜雪寧在把和裴氏的項目後續處理完之後,就找了個時間出差。
去的國外,裴文與看到她的時候,有些驚訝,但隨即平靜了下來,說:「聽說你和江瑾琛離婚了。」
姜雪寧笑了笑,說:「都離了半年多了。
出差,正好來這裡,想起你了就過來看看。」
她只是請他吃了個飯,晚上回酒庄坐了坐。
裴文與酒莊裡有一個女人,對方在看見姜雪寧的時候,沒給半點好臉色。
裴文與一喊她,她就氣鼓鼓的跑開了。
「我女朋友,醋意比較大。」
裴文與有些尷尬的說。
但畢竟當年差點和姜雪寧發生**,說起女朋友,很難表現得自然。
「女生大多這樣。」
姜雪寧溫和的笑了笑,打量了酒庄一眼,說,「開在這個小巷子里,不賺錢吧?」
「江瑾琛也不缺錢,酒庄開着也不是為了賺錢。
他就是當時愛喝酒,懶得出去買酒。
索性就自己開了。」
裴文與回憶了片刻,說,「當年他很孤僻,來了四五個月,就四五個月幾乎不出門,一共就出過兩次門吧,一次是買酒,一次是跟着一個女人跑出去的,一路小聲的在背後喊那個女人老婆,後來發現是認錯人了,就一個人蹲在一個角落裡,抱着頭,也不知道往回走。
就像是個傻子。
「「毛病也多的要命,不敢看窗戶,不敢去陽台。
門和窗帘就從來沒有打開過,電視里高樓大廈也不敢看,非說自己恐高。」
姜雪寧輕聲說:「當時你照顧他,應該很辛苦。」
「其實還好,他幾乎不麻煩別人,因為他不喜歡跟人說話。
「裴文與開玩笑道,」我一開始甚至覺得他是神經病,差點給精神病院打電話了。」
姜雪寧說:「很難想像你說的那是江瑾琛。
喝酒吧,不聊他了。」
「聽說你和江瑾琛好早之前,也在一起過啊?
那時候的江瑾琛是什麼樣的?
「裴文與卻開口問道。
姜雪寧笑了笑,說:「那個時候年紀小,特別黏人。
只要吃醋了,就想法設法一定要讓你知道。
不過還好,還算好哄。」
最開始,江瑾琛是恨不得二十四個小時跟她一起,上課也要跟着,說跟家裡鬧翻,那就跟家裡鬧翻,反正是怎麼樣也沒有丟下她。
而這個時候,她其實並不算有多喜歡江瑾琛,更多的只是喜歡他的陪伴。
真正喜歡江瑾琛,是在小半年之後。
但江瑾琛這時候已經冷卻下來了,所有的惡語相向,跟不在意,不接電話,晚歸,說跟朋友出去玩就跟朋友出去玩,全然不顧及她。
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為,他那個時候,得知了她追求徐斯言很多年的事。
也許還看見了很多她對過往留戀的痕迹,比如很多書,很多集體合照。
她不清楚,但大概有。
裴文與道:「對於初戀,大概誰都刻骨銘心。
一輩子忘不掉的。」
姜雪寧笑着,卻沒有回他。
當天晚上,姜雪寧留在酒庄這邊休息。
裴文與跟他女朋友沒有留在這,回了他們的住處。
酒庄下面就只有一個房間,自然是江瑾琛當時的住處,不過他是不可能再來住了,裴文與尋常用來打盹,姜雪寧來了,便留給她小住。
姜雪寧在房間里四處看了看,發現一個紙箱子里是一箱子紙條,她打開了一張,江瑾琛的字跡映入眼帘,上邊寫着的文字,充滿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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