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途輕聲道：「廉政署會就此結案，你父親做出這種選擇，就是希望對你和伯母的影響降到最低。」

姜歲卻彷彿聽不見，將那張遺書折好，瘋了似的朝傅氏而去。

傅氏總裁辦公室。

唐助理站在傅柏琛面前，低聲彙報：「傅總，前台說太太來了。」

傅柏琛眉心一豎，煩躁的擺擺手：「把人攔下，我不想見。」

走廊盡頭，姜歲剛出電梯，就見唐助理站在那裡。

「太太，傅總不在，您請回吧。」

姜歲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聲音：「他究竟是不在，還是不見？」

唐助理默然，眼中的憐憫已然說明一切。

姜歲捏着口袋裡的遺書，轉身就走。

站在傅氏樓下，她仰頭看着高聳入雲的大廈，渾身涼透。

三日後，姜家。

靈堂里，黑棺靜置，白菊環繞。

偌大的院內，除了姜家母女和豆豆，竟再無一人。

只因姜父死的不清白，曾門庭若市的姜家，竟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禁忌之地。

哪怕最後一程，也無人相送！

薑母跪在棺邊，向來精緻挽起的發如枯草散落，不過三日，兩鬢皆白。

豆豆細細的聲音響起：「媽媽，外公他怎麼睡了那麼久還不醒啊？」

跪在旁邊的姜歲，心口像是被人揪住一樣疼。

她說不出話，薑母卻開口了：「豆豆，你外公是睡著了，他太累了，等你長大了，他就醒了。」

薑母聲音依舊溫柔，卻一柄重鎚沉沉砸在姜歲心上。

她眼淚一下湧出，顫聲道：「媽，對不起……」

薑母看着她，眼神依舊溫柔：「是媽媽要跟你說對不起。」

姜歲頓時泣不成聲。7

停靈七日，傅柏琛一直沒出現。

只偶爾從狗仔報道里，看到他跟徐茉茉出遊的身影。

姜父入土為安的那一天，薑母獨自在他墓前待了許久。

第二天，陽光明媚。

姜歲做了早餐，扣響薑母的房門。

「媽，起來吃飯了。」

裏面死一般的寂靜讓姜歲心裏猛然騰起不安，她徑直推門而入。

陽光灑落窗沿，寸寸漫到床畔處。

床頭柜上，倒下的安眠藥瓶空空蕩蕩。

薑母穿着最喜歡的旗袍，妝容精緻，懷抱着姜父的遺照，早已沒了呼吸。

姜歲重重跪倒在地，從喉間溢出一聲絕望的嗚咽。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