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霍津庭》[姜若霍津庭] - 第7章

時而樂一陣傷一陣,每每只有大哥兒前去,她心頭才好受些,遇見點不順心的事兒,就開始打罰婢子 前陣兒,婢子聽說,寶月因事惹了二小姐生氣,二小姐讓寶月跪地上自己掌嘴,寶月臉腫得不像話,幾日都未曾出榴園,不小心被奴婢見着了,還支支吾吾不敢說,求婢子別往外傳」

「奴婢見二小姐這樣,再想着往年裡二小姐極溫柔小意的性子,心頭也是難過婢子想着,大哥兒最關懷弟妹,是不是二小姐這個模樣,讓大哥兒起了別樣憐惜老夫人,您是施家的主心骨,又一副菩薩心腸,您多疼疼二小姐,讓二小姐變回以前那樣兒」

施老夫人沉默半晌,輕聲道:「我如何不疼她,我也盼着她過好日子,嫁個好人有別的事情擱在她面前,也比一日日悶在這家裡強只是愁着沒有個好去處,若是有個好去處」

「婢子前幾日在桂姨娘處領東西,聽見過田嬸娘和桂姨娘閑話,道是金陵有不少江都籍貫的官宦人家,眷戀故土,特意找人回江都尋門好親事,田嬸娘還道,那冰人看中了芳兒姑娘,只是芳兒姑娘年齡尚小,田嬸娘想再教兩年,請那冰人過時候再來那冰人又問家裡有沒有待嫁的姑娘,田姨娘道家裡老夫人心疼孫女,不捨得嫁遠,把那冰人打發了回頭還道可惜了一門好親事」

施老夫人微詫:「這話她們倒不曾在我面前提過,金陵雖是不遠,但親家不在眼前,又不知根知底,不甚放心。」

「正是,婢子心頭也是這麼想的。」

老夫人嘆了嘆氣:「我如今只能倚重你了你幫我多守着大哥兒些他這人主意大,我就怕他莽撞,害了自己」

「是,婢子省得。」紫蘇答道。

她從主屋出來,抬腳往見曦園去,想了想,又轉身去了桂姨娘處,哪知桂姨娘不在屋裡,婢女們道是去了雲綺處,走到碧波閣外頭的水榭,聽見水榭里有笑聲,原來是桂姨娘母女和田氏母女四人都在清涼水榭里說話玩耍。

原來是藍表叔從瓜洲回來,帶了些土儀回來,有些女子用的香槐花肥皂、桂花頭油一類,成色倒是不錯,田氏送些給桂姨娘用,母女四人圍坐在石桌前,見紫蘇來,忙着招手:「紫蘇姑娘快來。」

田氏往紫蘇懷裡也塞了些,紫蘇笑着推拒,田氏不肯,笑眯眯的拉着紫蘇一道說話:「還得謝謝紫蘇姑娘。」

桂姨娘和田氏交好,每日里都相伴說話,施家人雖不算多,但養的僕婢也不少,每月的進項支出也不算少,現今這些都歸桂姨娘管着,田氏自然要多親近些。

但這只是眼前熱鬧,等霍津庭成親後,施家有了正經的主母,這些都要交到新婦手裡去,紫蘇是霍津庭的房裡人,日後定然是抬做姨娘,眼下新婦沒影,人人都向著紫蘇,雖是下仆,也當半個姨娘看待。

幾人就在水榭里說話用茶,雲綺不耐煩聽母親和嬸娘嘮叨些田產管事,聽了半刻,要去碧波閣歇息,雲綺不在,芳兒也不耐煩呆,尋了個借口也出了水榭。

下午辰光,蟬鳴鳥燥,也不是歇午覺的時候,芳兒在樹下站了片刻,想了想,繞着清湖走了半圈,轉過一疊山石,拂過荼蘼架往內走,見眼前幾間清涼精舍,正是榴園。

花窗隱約可見庭蕪的葳蕤綠意,木色小門掩半扇,開半扇,芳兒推門喚道:「二姐姐在嗎?」

隱約能聽見笑聲,卻不知笑聲從哪兒來,隔了片刻,清露笑嘻嘻從游廊下轉出來:「是芳兒姑娘。」

「我們都在這裡玩,芳兒姑娘快來。」

近來芳兒有空常往榴園來坐,她喜歡榴園的清幽精巧,姜若也不太出門,要麼針黹,要麼描字讀書,倒是靜心養性。往日芳兒年齡小貪玩,不愛跟兩個姐姐們湊一起,如今年歲大了,苗兒又嫁,往姜若屋裡來說說話,陪着坐坐,也頗覺有趣。

「芳兒妹妹。」姜若也從游廊下探頭,笑吟吟的對着芳兒,「我們喝茶呢。」

原來主僕四人都搬着幾個小竹凳坐在大樹蔽蔭的游廊一角,涼風習習,分外涼爽,地上一字擺開幾隻煮茶的小泥爐,爐上都架着小茶壺,人人手裡都捏着茶盞。

還帶着盈盈笑意,不同此前住在見曦園裡懶散:「姐姐在做什麼?」

「我們在試新茶。」姜若溫柔笑道,「清露明霜從湖裡摘了幾柄嫩荷葉回來,閑來無事,我們幾人把荷葉剪碎放在火上烘,泡幾樣清涼降暑的花果茶。」

姜若手指點點身前小爐:「眼下有茉莉荷葉茶,瓜皮荷葉茶,白菊荷葉茶,薺菜荷葉茶,妹妹想喝哪樣?」

「那就薺菜荷葉茶,這個茶名我可從未聽過。」

「芳兒妹妹有眼光,這個茶味最獨特。」姜若喚寶月去拿茶盞倒一盞,「是清露悉心炮製的。」

面前四雙亮晶晶的眼睛都盯着芳兒:「滋味如何?」

杯內茶水色如青粲,氣味聞着卻古怪,芳兒抿唇,緩緩咽下:「酸酸甜甜,好喝」

眾人都捧腹笑,芳兒也笑道:「二姐姐這兒真好玩,喝茶也不一般。」

「你若喜歡,那就常來玩。」

眾人一道消磨時日,林里鳥聲迭起,伴着女孩們唧唧喳喳的話語,也覺熱鬧,芳兒跟着姜若說了半日的茶,又進屋內吃點心,環顧屋子:「姐姐屋內陳設都別緻精巧,想必都是用心布置的吧。」

姜若微笑:「閑時隨手擺弄一二,算不得用心。」

「對了,家裡人都在說,大哥哥過陣兒要跟着船出去,一兩個月都不得歸,姐姐知道么?」

姜若頓了頓,垂眼道:「無人和我說過。」

「許是大哥哥想親自對二姐姐說呢。」芳兒笑道。

「興許吧。」

霍津庭這日再來,並未提要出門的事情,倒是頗有興緻的喝起了眾人炮製的荷葉茶。

「不像冬瓜,像是吃的蜜瓜,哪兒來的瓜皮?」

「是單給祖母吃的甜瓜,祖母不吃,給了喜哥兒,我在喜哥兒那兒撿的瓜皮。」

「你給我吃喜哥兒吃剩的瓜皮?」他挑眉問她,頗有些嫌棄的模樣。

「我這盞也是呀。」她無可奈何。

「那我吃你手裡這盞。」他去搶她手裡的茶盞。

「有什麼差別么」她不肯,護住自己的杯子,「我已經喝完了。」

他瞧她那副又煩惱又嫌棄又無奈的模樣,神色活潑,眉眼生動,很是勾人,將她推在榻上,去搶護在她懷中的甜白釉茶杯:「當然有差別」

天還是熱,他身上還帶着外頭熱騰騰的暑氣,都沾在她身上,姜若氣吁吁的推他:「快起來混蛋」

「霍津庭」

他心都要被她念化了。

第49章第49章
像一塊硬邦邦的糯米白糕, 被手爐里一點橘黃的細焰慢慢烤着,最後烘得軟塌塌黏糊糊,不成樣兒的綿軟。

他含笑摁着她的肩膀, 雙目對視,頗有些往昔兄妹兩人心意相通的情致。

「許久未聽見妹妹喊我哥哥」他輕輕嗯了一聲, 半眯着眼,「叫聲大哥哥來聽聽。」

姜若支起身子啐了他一口, 瞪他,聲音又嬌又脆:「滾,臭不要臉。」

他忍不住俯身去咯吱她:「以前二妹妹乖得跟貓兒似的,哪有這樣帶刺的時候, 如今怎麼也學會牙尖嘴利, 張口就罵。」

她身上被他撓得又煩又燥, 又悶笑出了一身汗,氣息急促, 喘聲咻咻, 滿臉紅緋:「還不是你自己招的,快起來,不然婢女們來了。」

天還大亮着呢,耳房的門窗開得大大的, 他們就在窗底下鬧,忒不像話了些,霍津庭從榻上起身,將姜若扶起, 她再瞪他一眼,睇眄流光,伸手撫撫自己的發, 纖腰一擰,俯身去旁側找梳子梳發。

大概也是去年這時候,他也在繡閣里見她梳發,風姿綽約,羞顏可愛,那時候還有本虯髯客傳,他也只是靜靜地看着,哪想今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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