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霍津庭》[姜若霍津庭] - 第6章
這丁點兒鹽引,對大鹽商而言, 不過是小打小鬧不值一提,霍津庭將兩隻標船調出來, 往瓜洲運糧至濟寧倉領鹽引。
這麼一算,遠不比原先南下販布的獲利,孫秉老和藍表叔都有些疑惑:「大哥兒此舉, 有些因小失大,不若直接從他人手中購得鹽引出銷,賺的還多些。」
「眼前看獲利甚少,遠不如販布所得,多跑幾趟,還要折損些銀兩修繕船隻,但如何說四百萬石的漕糧,須得使上近萬艘糧船,但官中漕船只有五六千艘,余者都自民間補充,這些民船多半也為富家權貴所持,難道他們就自甘當冤大頭?瓜洲彈丸之地,渡口舳艫蟻行,也不儘是只為那點補貼銀去的。」霍津庭頓了頓,「漕船過關卡免稅,盤查也松泛,一艘淺船載糧四百石,還有三四百石的吃水剩着呢,回空時還能販些北地酒木硝皮,所獲也不少。」
藍表叔心中一動,半驚半疑:「我們這等人家,也沒靠着棵大樹好乘涼,路上若是遇上軍官征查抽稅,怕是不成吧。」
霍津庭微微一笑:「我也只是模糊有這些念頭,表叔在瓜洲生活十多年,在瓜洲人脈廣達,不若幫幫侄兒探探路,看看這營生成不成,若不成,再謀其他出路。」
藍可俊搓了搓手:「侄兒的意思,讓我去瓜州跑一趟?」
霍津庭頷首:「我將這兩條交給表叔來打理。」又讓賬房孫秉老支五百兩銀子,「瓜洲糧倉守官和漕運官兩處都要打發些銀子,我們有船在手裡,雖說是小家小業,但在江都有名有姓,領事並不難,屆時我再和表叔一道隨船北上,看看究竟是個什麼狀況,以後若是順遂,我和表叔分利,若是不順,虧損俱我來擔。」
他笑盈盈朝着藍可俊揖手:「我一人打理家業,左支右絀,難免吃力,如今家中只剩我和表叔支撐門面,還有諸多事宜有賴表叔幫襯。」
「這是自然,我不幫侄兒,還能幫誰去,正所謂叔侄同心,其利斷金。」
霍津庭先將藍可俊送走,又折回了孫秉老的賬房,孫先生瞧着他,有些擔憂:「這種營生,做小不抵用處,做大他人眼紅,若是身後有人護着還好,沒人護着,倒有些不穩妥。」
霍津庭慢慢看着賬本:「先生做了多年的賬房,也知道開鋪子的本息利潤,雜事繁冗,自擔風險之外,各處都得應付官府盤剝抽稅,攢個數十年,才能稱得上『富』字,家中生藥鋪是祖業,當鋪能生錢,這兩個留着就罷,把其他的停了,做些少磨多勞的營生,還高興些。」
孫秉老嘆氣,霍津庭聽在耳里,欣然一笑:「先生勿憂,我手裡還收着金陵不少官吏債借據呢,總有個能發達騰飛的不是么?」
霍津庭那五百兩銀,被藍可俊喜滋滋抬回去,往日在鋪子里盤桓,賺不過十兩二十兩,鮮少有這樣的大數目,聽霍津庭那意思,往後大有用他的時候,更是喜不勝喜。驅開婢子藏在床下,來來回回摸了半日,先撿了一塊紋銀,去外頭兌了碎銀,在鋪子里給田氏和芳兒買了兩支珠花,又給小果兒買個小鼓,打了壺水酒回來,無處打發心情,在家坐了半日又出門去耍樂。
因此前和雪姐兒絕了來往,藍可俊自此專心往丹桂街去找盼盼,上了樓,盼盼見他手裡還捏着枝花,自然欣喜,招呼小廝去買酒布席,兩人並肩疊股,一處說話飲酒,盼盼見他面上有喜色:「到底有什麼好事,惹得你這樣高興。」
「自然高興,如今時來運轉,我的出頭日子來了。」藍可俊摟住盼盼喝酒,「以後若是發達,我贖你回家住去。」
盼盼不信他的鬼話:「你這個煙花寨內主盟,我若跟你回去,還不知道排在那間屋腳下。」
「如今可只得你一人。」
兩人吃得酒濃時,讓婢女撤開酒桌,落下床幔拽上門,正水深火熱之間,聽見隔廂琵琶聲,幽怨含情,如泣如訴。
盼盼摟住身上人,想起一事:「施小官人約莫有數月沒往家來,媽媽讓小廝跑施家跑了三五趟,都被攔了下來,後來又去找順兒,只說大哥兒不得閑,一直推脫,眼下媽媽要月奴出來陪客,她不肯,這陣兒一直鬧着呢。」
藍可俊抹汗:「他哪裡就忙着這樣,連坐坐都沒空,白日我還同他一道喝茶說話。」
「你們是一家人,日日得見,不若幫個忙,替月奴捎幾句軟話給施小官人。」
「我替你們傳話,你怎麼謝我。」
盼盼嬌笑:「你想要什麼謝禮,儘管往我身上來。」
事畢之後,藍可俊着衣整冠出房門,盼盼過去和月奴說話,半晌兩人相扶出門,藍可俊見月奴穿藕荷色小衫,垂地素裙,越顯身形纖細,腰肢曼柔,又脂粉不施,烏髮只用一根簪束着,兩隻眼睛紅腫,見他頭半抬不抬,對他盈盈一拜,微微露出一個笑容來。
他只覺這一笑極熟悉,只是想不出頭緒來,問月奴要帶什麼話,月奴也說不出來,猶豫半晌,從房中取出一支還包着銅片的鴨殼青玉簪,託付給藍可俊轉給霍津庭。
豈料霍津庭見了這玉簪,微微愣了愣,笑了笑,讓身後順兒接在手裡,隔日讓順兒帶了包銀子和那支玉簪,送還給了月奴,只說往後讓她自個好好過活。
月奴拿着那包沉甸甸銀子,一時惘然,不知如何是好。
因施老夫人近來身子有些不好,這幾日一直卧床,湯藥不斷,霍津庭每日都在施老夫人面前陪伺,施老夫人這病因霍津庭而起,見着他亦是臉色不佳,因他說的那番話也不願見他的面,又禁不住他日日守在榻前,孝心厚重,轉念一想,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又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眼前是自己素來疼愛倚重的長孫,如今起了這樣偏執的念頭,他又是固執的性子,還能有什麼辦法。
施老夫人心中有怒氣,這怒氣待要在姜若身上發作,又看她每日低眉順眼陪在身前服侍湯藥,要深究他兩人之事,又不欲讓旁人知道,罵也不好罵,說又不能說,這病纏纏綿綿竟日未曾好轉。
倒是見了姜若身後的紫蘇,心頭稍能順順氣,有時候紫蘇陪坐着說幾句話,湯藥也能多進些。
時值六月初,家裡搬新園子,因施老夫人還在病中,也未大操大辦,霍津庭只吩咐府內各自挪新居,雲綺的那間院子臨着水榭,叫碧波閣,姜若的屋舍有石榴花,叫榴園,藍家和桂姨娘也挪去了新舍,只有喜哥兒因年雖小,不便獨住,仍是隨着施老夫人住在主屋。另外因見曦園在內院,霍津庭招待外客多有不便,索性在前院臨着孫秉老的賬房,辟出幾間屋子,當做寫算待客之地。
內院女眷仆丁忙着遷居,藍可俊擇日要往瓜州去,從那五百兩銀子里扣了五十兩出來給田氏:「這回出門,少不得十天半月,你和孩子在家安心獃著。」
田氏一把奪過銀子,摟在懷裡:「你在外頭,也安生些,別做什麼混賬事。」
出門日子擇好,家中幫着藍可俊各處打點,臨出門前幾日,藍可俊又找到霍津庭,嘿嘿一笑:「不若咱們邀着詹少全他們幾個,一起去丹桂街喝杯酒水,侄兒也許久未去院里,一同熱鬧熱鬧,就當是給我踐行。」
霍津庭道:「使得。」
幾人擇了個日子,一道往丹桂街去,盼盼嬌嬌都在家中閑坐,媽媽見霍津庭終於露面,喜不勝喜,連呼月奴出來陪客。
霍津庭瞥了眼月奴,也不說話,略點點頭,引着眾人入座。
酒水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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