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禍水] - 第1章

何桑音量很弱,「崔曼麗不會是第二個林敏。」她頓了一秒,嘴唇蠕動,又抿住。
要說自己,終是沒說。
「你胡思亂想多久了?」
梁紀深坐在床邊,他沒想到何桑這樣敏感,以為她沒多少心思,原來裝着這事。
又能忍,又逞強。
「我不是那個男人。」他摟住何桑,她身上幽幽的發香混合著汗味,「永遠不是,還擔心嗎。」
冷漠寡情的男人,磁性的嗓音在耳畔一聲聲地喘,一聲聲地喊,真是要了人的性命。
「別想太多,先吃藥。」
梁紀深撕開藥袋,溫開水澆融了顆粒,半杯黑乎乎的沖劑。
「張嘴。」
何桑最討厭喝中藥,她下意識閉緊牙關。
「不張嘴等我給你撬開?」
她想到梁紀深也這麼摟着宋小姐,喂她吃藥,親昵的,溫和的,比對自己更有耐心,心臟悶悶地透不過氣,奪過葯碗,「我自己喝。」
男人手一撤,她撲了個空,只抓到他的襯衣袖。
「老實坐好。」
梁紀深舀了一勺,何桑嘬得快,他喂得也快,沒咂摸出什麼苦味,杯子見了底。
只是她喝葯的時候渾身不安分,在他懷裡磨來磨去的,甚至溢出點**。
「磨什麼。」
「我癢…」
梁紀深喉結一滾,眼眸黯了黯,「哪癢。」
何桑沒察覺到男人的聲音不對勁了,「腰椎下面。」
他手指一探,潮乎乎的。
「怎麼又**?」
「是出汗,褲子太厚了。」
梁紀深又往下探,掐她屁股,「這癢嗎?」
話音才落,他狠狠一發力,掐得她眼冒金星,眼中漸漸浮了淚花。
無形之中的勾人**,最為窒息。
男人從風衣口袋掏出煙和打火機,敞開窗,手臂伸出,大口抽着煙。
由南向北的順風,煙味飄遠了,腹中那團火熊熊燃燒,愈演愈烈。
梁紀深抽完這支煙,滴流瓶也空了,他熄滅煙蒂,摁下呼叫器。
護士進病房掛上一瓶消炎液,十分羨慕說,「您丈夫不眠不休,在病房守着您。」
酸苦的中藥刺激得何桑作嘔,藥液湧上來,又流回去,她順了順胸口,「他不是我丈夫。」
「您的未婚夫一直寸步不離——」
「我和他不熟。」
護士當場傻了,何桑腳後跟的肉裏面長了一個膿血包,正常只需注射局部麻醉,這個男人考慮到她中途蘇醒會害怕,掙扎中發生意外,提出下半身麻醉,連手術簽字都是他簽的。
細心,體貼,又英俊。
一手包攬了家屬的活兒,給她穿病號服,穿內褲,指節剮蹭在她嬌嫩的私密處,也絲毫不忌諱。
竟然不是夫妻。
梁紀深不冷不熱瞥了何桑一眼,朝護士道謝,「有勞了。她傷口疼,在和我置氣。」
護士又檢查了她的術後狀況,「何小姐的腳太薄了,剜膿包的刀口也深,痛感是會大一點。」
男人蹙眉,「有辦法緩解嗎。」
「冰敷吧,敷腳趾和腳踝,千萬不要沾濕紗布了。」
護士走後,梁紀深一把扯住何桑,她單膝跪在床頭,另一隻腳裹着紗布固定在床尾,完全動彈不了,身體扭曲着。

第72章 搞出人命了
「熟不熟?」
她仍舊不改口,「不熟。」
梁紀深一旦審問誰,神情專註又嚴肅,他曾經的工作就是偵察公訴,審訊複議,那股氣勢練得爐火純青,他越是認真,越是鎮場子,越有魅力。
程洵一進門,看見這一幕,他清了清嗓子,退後一步。
何桑匆忙整理好上衣,平躺在床上。
他這才往裡走,遞給梁紀深一個包裝袋,「梁先生,天氣回暖了,您的大衣別穿了。」
梁紀深盯着不作不鬧、卻弄得他不上不下的何桑,剋制嗯了聲。
「邱太太得知何小姐住院,要過來一趟。」
「你見嗎?」男人濃眉深目,望進她眼裡,彷彿能穿透她。
何桑和邱太太只一面之緣,醫院這地方不是什麼吉利地方,邱太太大概率是礙於梁紀深的面子,客套一番。
她搖了搖頭。
梁紀深現在也顧不上這些,焦頭爛額,「她明天出院,如果邱太太有心,去公寓探望吧。」
他在這邊待了四天三夜,耽擱了冀省的公務,地鐵7號線的開工儀式因為他缺席,不得不延期舉行。
中海集團委員會又聯名鬧到省里,指責他沉溺兒女私情,昨天的未接來電全部是省里打來的。
他靠向沙發背,用力按壓眉心,身系整個集團的運轉,想躲清靜,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
省頭號人物的一秘接到梁紀深電話,風風火火往辦公室跑。
「張老師,是梁副總的來電。」
男人猛地站起,眼色示意秘書關門,那頭梁紀深先開了口,「中海的局面我了解,我暫時回不去。」
「回不來?」男人在辦公室暴躁走動,「紀深,你不要太荒唐了!中海的委員會,董事局,高管,輪流到我辦公室告狀,地鐵七號線,城中村的綠化帶,泄洪水庫——」
男人呼哧呼哧吐氣,「這一筆筆項目,你不批示,下屬怎麼撥款,怎麼開工?」
梁紀深單手叉腰,右手拿手機,佇立在醫院走廊的天窗,夜幕下,燈火闌珊,他面孔投映在玻璃上,「程洵把文件送到外省了,我連夜批完。」
「我命令你明早趕回!」
「她做手術了。」
那端靜默片刻,「搞出人命了?」
「沒有。」梁紀深不耐煩了,「腳傷。」
兩年前的元旦,各個機關組織大聯歡,省劇院和歌舞團編排的節目,男人也見過何桑,五官底子秀氣,時下流行的詞兒是「滿臉的膠原蛋白」,嬰兒肥藏着若隱若現的小酒窩,一雙眼清澈靈動,那纖柔的身條兒,一陣稍大點的風,能攔腰吹折了,是禁不起手術的折騰,起碼要養一周。
那次,男人有意介紹她給基層的年輕骨幹,可再三斟酌,作罷了。
畢竟是個演員,太張揚了,機關比較忌諱這類結合。男人萬萬沒料到,身份更忌諱、更特殊的梁紀深和這姑娘發生了一段孽緣。
他嘆氣,「你自己和中海請假。」
「您幫我打個招呼吧。」梁紀深語氣帶笑,「我懶得應付他們。」
「你這是——」男人沒講完,他掛斷了。
梁紀深回到病房,撕開衣服的包裝袋,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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