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愣愣的站在那兒。
墓碑上母親的照片依舊年輕漂亮，而她才發現眼前的父親，早已不是記憶中年輕英俊的模樣。
那小時候總是背着她的肩背，原來不知什麼時候竟有些佝僂起來。
爸爸原來老了。
意識到這一點，白瑜眼眶突然紅了。
「爸。」
她下意識的突然喊出聲。
唐父轉過頭，看見她有些驚訝。
白瑜走上前，抱住唐父的肩膀。
「爸，我媽才不想讓你那麼快去找她，你答應過她要長命百歲的。」
她的聲音悶悶的。
「你這孩子，怎麼不聲不響的。」
意識到被女兒聽到了，唐父有些不好意思。
他輕輕拍了拍女兒：「給你媽磕個頭。」
白瑜聽話放開唐父，跪下給媽媽磕了個頭。
石磚的冰涼浸透她的膝蓋，在她的心裏揪做一團。
人離開這世間後，留下的思念就堆積在這一方小小的墓里。
愛你的人日復一日思念你，卻永遠也無法再得到回復。
白瑜磕完頭，卻沒有站起來。
她低着頭，突然說：「爸，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擔心這麼久。
對不起，沒有替媽媽好好照顧你……唐父皺了眉，察覺到不對勁：「柒柒，怎麼了？」
「爸，如果我離婚了……」白瑜鼻頭一酸，眼裡突然湧出淚水。
她努力過了，真的努力過了。
可不管她是做飯還是發脾氣，陸九州都不痛不癢，視而不見。
她不在他的心上，再努力也住不進去。
一滴淚落在石板上，白瑜慌忙用手去擦眼淚。
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像小時候那樣摸着她的頭：「沒事的，爸爸養你。」
那溫暖擊散了白瑜壓在心口重石。
「爸……」她抱住唐父，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從公墓離開後，白瑜打了律師的電話，諮詢離婚的事宜。
這個晚上，她沒有回去那個和陸九州的家，而是跟着爸爸回到了自己家。
吃過爸爸的親手做的飯，心裏那片空蕩蕩的地方好像被填上了一塊。
晚上，她躺在床上打開手機。
來電和信息都是空的。
陸九州從沒找過自己。
僅存的那點希望，終究還是破滅了。
——他真的對自己沒有一點點的關心。
他現在，應該正和蘇瑤在一起吧。
白瑜自嘲一笑。
她把手機一關，閉上眼。
黑暗淹沒了她痛苦的神情。
第二天，白瑜來到機場。
陸九州和蘇瑤竟都請了假。
白瑜怔愣了半響。
把所有痛苦咽在喉間，她什麼都沒說。
今日無雲，適宜飛行。
飛機飛上萬里高空，白瑜透過墨鏡看着這片天空，拋卻了所有的難過。
這一刻，她只是機長，肩上擔著上百人的安危。
幾天後。
陸九州從英國趕回，他疲憊地按了按眉間。
那天助理送走蘇瑤後，他就接到了去參加國際會議的命令。
回到辦公室不久，助理面露難色地來了。
「封總，這是……太太送來的文件。」
陸九州緊鎖眉頭，他打開文件，當場愣住。
那上面清晰地印着幾個字——離婚協議書。
第八章 醫院銥誮相遇白瑜不在機場，陸九州黑着臉回了家。
家裡沒人，陸九州坐在沙發上，就這樣等着她。
可到了深夜，白瑜竟還沒回家。
陸九州眉頭深皺，拿出那份被他揉皺的離婚協議。
看着上面熟悉的「白瑜」三個字，心裏莫名的煩躁至極。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白瑜的號碼。
唐家。
白瑜吃過晚飯，正躺着床上閱讀孕婦注意事項。
這時手機響起。
看見來電顯示的『陸九州』幾個字，白瑜一時間微微愣住。
垂眸半響，白瑜接通了電話。
陸九州冷漠的聲音傳來：「你在哪？」
離那天過去了快一周了，他才給自己打第一個電話。
他現在才回家，這一周，他和蘇瑤會去哪兒呢？
白瑜下意識抱緊了枕頭，回道：「我回自己家了。」
「什麼時候回來？」
陸九州語氣沉冷。
回去？
白瑜沉默了一瞬，卻是說：「我讓助理給你的文件，你收到了嗎？」
聞言，陸九州臉色一瞬黑沉。
他一揚手，將那份離婚協議丟進了垃圾桶：「這事我們明天見面再談。」
白瑜眸光一頓，明天她約了婦產科的醫生。
「明天我有事，後天吧。」
說完，她沒再給陸九州開口的機會，掛掉了電話。
陸九州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幕，頓時更加煩躁。
第二天，醫院婦產科。
來檢查的孕婦都有人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