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芸陸邵庭女頻》[何曉芸陸邵庭女頻] - 第1章

砰』的一聲,飯盒掉落在地。
「阿媽!」
何曉芸撲過去,驚慌扶起戚母,慌的整個人都發顫:「阿媽?你醒醒!別嚇我!阿媽——」
她不敢耽擱,連忙將人送去最近的醫院。
經過兩個小時的搶救,戚母終於被推出搶救室。
病房裡。
何曉芸握着戚母冰涼的手,紅着眼看向醫生:「醫生,我阿媽到底怎麼了?」
醫生面色凝重:「病人被查出中期胃癌,但這裡沒有條件治療,如果儘快轉去大醫院,也許還有治癒的機會。」
何曉芸心一下揪成了一團,止不住的疼。
該來的還是來了……何曉芸臉頰貼着阿媽的手,啞聲呢喃:「媽,曉曉馬上帶你去大醫院,這輩子我一定好好陪着您……」
打定了轉院的主意,她立刻回家收拾東西,帶上所有需要的證件。
半個小時後,收拾好後,她剛開門,就看見穿着作訓服的陸邵庭走上樓來。
她愣住,雙腿突然挪不開步。6
見她拎着包,手裡還拿着證件,陸邵庭神色一沉:「你又要去哪兒?」
凌厲的目光刺的何曉芸呼吸發窒:「……你回來的正好,我媽生病了,我想帶她去大醫院治病。」
陸邵庭沒讓路,只冷漠盯着她。
何曉芸心裏惦記着醫院的戚母,顧不得跟他糾纏太多:「如果你忙的話,那等我回來再說吧。」
擦肩而過時,手猛地被攥住。
她錯愕抬起頭,看着男人幽沉的眸子:「你……」
話還沒說完,陸邵庭直接把她拉回了屋,『砰』的關上門。
「何曉芸,你還要鬧多久才肯消停?」
何曉芸心狠狠一抽:「我到底鬧什麼了?又怎麼樣才算消停?」
陸邵庭皺起眉,看起來不相信她。
何曉芸看着男人眼裡的冷漠,痛苦中浮起不解。
她很想知道,他對這段婚姻到底有沒有抱有一絲愧疚?
可現在儼然不是介懷這些的時候。
何曉芸抑着胸腔的鈍痛,冷靜述說:「陸邵庭,我真的沒有和你鬧,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本心。」
「打從你接何雪瑩過來開始,我就知道你從沒放下過她,你因為跟她賭氣才娶了我,我也認了。」
「可我現在真的不想繼續了,我阿媽病了……」
說著,森*晚*整*理她難掩哽咽,仰頭含淚望着陸邵庭的眼睛:「陸邵庭,我放你自由,你也放我離開,行嗎?」
可話落,男人卻黑着臉一把奪過她的證件。
何曉芸錯愕,下意識去搶回:「你幹什麼?還給我!」
沒有證件,她怎麼帶阿媽去治病?
陸邵庭抓住她伸出的手,鷹一般的目光籠罩下來:「你這些胡言亂語,我就當沒聽過,但軍婚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
「別再給我惹麻煩。」
男人的冰寒刺的何曉芸一陣無力。
「我只不過要帶我阿媽去治病,怎麼就給你惹麻煩了?你不准我走,如果讓我阿媽錯失治療的機會,你難道就不虧心嗎?」
沉寂間,陸邵庭冷硬的嗓音像熔岩灌入她的耳朵里——
「當初是你自願跟過來的,在軍隊就得按照這裡的規矩來,就算結果不和你意,也是你咎由自取。」

第9章
何曉芸皺縮的瞳孔顫了顫:「……你再說一遍。」
即便知道陸邵庭不愛自己,可親耳聽見這些絕情的話,心還是像被撕裂了般的痛。
陸邵庭沒有再說,而是放開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着男人冷決的背影,何曉芸雙腿陡然發軟,差點栽在地上。
忍着心頭的寒意,她深吸了口氣逼回眼眶的酸脹感,拿起包離開去醫院。
……
病房裡。
刺鼻的藥水充斥在每個角落,何曉芸一進去,便見已經醒了的戚母正吃力去夠桌上的杯子。
「阿媽!」
她忙放下包,過去倒了水小心餵給戚母。
戚母喘了幾口氣,疲憊的眼裡滿是愧疚:「對不起啊曉曉,媽在這兒給你添麻煩了……」
何曉芸酸着眼搖搖頭。
明明她才是那個該道歉的人,反而是阿媽先說對不起。
她握住戚母乾瘦的手,哽聲開口:「阿媽,是曉曉不好,沒有盡到做女兒的孝心,讓您操勞了一輩子……」
戚母蒼白一笑,像小時候一樣揉揉何曉芸的臉:「傻孩子,當媽的只希望兒女幸福啊。」
說著,她眼中泛起淚光:「……其實媽知道自己身體有毛病了,這回來也就是想看看你,不然怕以後就沒機會了。」
聽到這些話,何曉芸心如刀割。
她蹭着阿媽長滿繭的掌心,決堤的眼淚淌了滿臉:「阿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等你好起來,我帶你去看黃河,還有青海湖,你想去哪兒我都陪着你……」
之後幾天,何曉芸一直留在醫院照顧戚母,而陸邵庭連個面都露過。
這天下午,戚母剛睡着,她就被醫生叫了出去。2
「病人的病情有惡化的趨向,而且還有腦溢血的前兆,如果再不轉去大醫院,就要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了。」
聽了醫生的話,何曉芸心一咯噔。
她也着急,可陸邵庭扣着她的證件,她根本走不了。
轉頭看着才幾天就瘦了一圈的阿媽,何曉芸捏緊了拳,眼底浮起抹堅決。
托護士幫忙照看戚母后,她回了軍區,直奔政委辦公室。
『叩叩叩!』
「進來。」
得到政委的允許,何曉芸才推開門,可一抬頭,撞上的卻是陸邵庭寒凜的目光。
她一下僵住,直愣愣看着面前挺拔的男人。
政委一臉疑惑:「戚同志,你有什麼事嗎?」
何曉芸回過神,逼着自己忽視陸邵庭晗帶警告的視線,望向政委,清晰回答:「我申請和陸邵庭離婚。」
一說完,陸邵庭整張臉都黑了,政委也滿眼詫異。
氣氛一下僵凝,沒等她繼續說下去,突然被陸邵庭抓住手。
「政委,個人問題我會回去好好解決的。」
他朝政委敬了個禮,拽着人就要走。
何曉芸心一橫,直接扒住政委的桌子:「政委,我跟陸邵庭的感情已經破裂,無論如何都過不下去了!」
「何曉芸!」陸邵庭瞪着她,怒火已然燒上他的眉眼。
何曉芸執拗地抓着桌角,不去看他凌冽的眼眸。
面對勢如水火般的夫妻倆,政委嚴肅起來:「戚同志,軍婚可不是你說離就能離的。」
說著,他看向陸邵庭:「我先去開會,你們好好談談。」
政委拿上帽子,起身離開。
何曉芸只覺手被狠狠鬆開,陸邵庭的聲音像針刺着耳膜:「你是不是瘋了?」
她轉過頭,男人睨來的冷漠視線好像就是在看一個瘋子。
何曉芸呼吸微顫,一字一句:「沒錯,如果你不同意離婚,我還可以瘋到讓你升不了旅長。」
哪怕他拿槍抵着她腦袋,這婚也要離,她一定帶着阿媽去治病!
四目相對,陸邵庭的臉色極為難看。
良久,何曉芸覺得心跳已經快到極限時,男人從口袋拿出她的證件,口吻涼薄:「如你所願。」
『啪』的一聲,證件被扔在桌上,陸邵庭冷冷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何曉芸只覺喉嚨堵了團棉花,眼眶都被擠紅。
果然,對陸邵庭來說,除了何雪瑩,前途果然也重要。
她仰頭逼回淚意,拿起證件捏在手裡,一路奔回醫院。
明明已經將要得償所願,可心頭卻慌的厲害。
終於奔到病房。
恰好見醫生從裡頭出來,何曉芸忙上前連聲說:「醫生,麻煩您儘快幫我阿媽辦轉院手續!」
然而醫生卻沉默了,眼裡是讓她不願看懂的遺憾。
何曉芸聲音不由顫了一下:「醫生,您怎麼不說話?」
醫生嘆了口氣,滿含同情的聲音卻如悶雷,擊潰她狂跳的心。
「很抱歉,你阿媽半小時前突發腦溢血,搶救失敗了……」

第10章
『轟!』
何曉芸只覺腦子裡有道響雷炸開,她怔了半晌才踉蹌衝進病房,目光直直落在病床上。
像是怕驚醒病床上的人,她放輕腳步,溫柔低喊:「阿媽?」
然而,無人回應。
『咚』的一聲,何曉芸無力跪在地上,顫抖去牽戚母的手:「阿媽,快醒醒,曉曉來帶您去大醫院治病了……」
「我們說好的要一起去看黃河,等治好病,我就陪您去看好不好?」
醫生看着這一幕,於心不忍:「節哀……」
這句安慰瞬間撕裂何曉芸強撐的心,悲切的嗚咽響徹病房。
「阿媽,您不是希望我好好過日子嗎?您不在,我還怎麼好得了?」
『滴答!滴答!』
淚水落在潔白的被單上,像是綻開了灰色的花。
何曉芸一遍遍呼喚,可戚母的身體還是慢慢冷了下去,她的心也一點點下沉。
她曾無比感謝上蒼給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
可現在,阿媽還是走了。
那她重生還有什麼意義?
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
三天後。
傍晚,何曉芸抱着裝了戚母骨灰的盒子,魂不守舍離開火葬場。
她沒有回軍區,而是沿着國道走了一整夜。0
天亮後,她停在了上輩子,車禍墜崖的懸崖邊。
懸崖下,河水濤濤。
何曉芸眺望遠方顯露的陽光,滿是血絲的雙眼驀然聚起淚。
天邊的太陽升起了,可她生命里的太陽,再也不會升起。
她抱緊骨灰盒,哽咽低語:「阿媽,我當您兩回女兒,都沒讓您過上好日子,是女兒不孝……」
何曉芸低下頭,看着奔涌的黃河水,眼中浮起希冀和決絕。
上輩子她在這裡喪命而重生,如果這輩子同樣在這兒死,是不是也能重來一回?
她閉上眼朝前跨出,聲音沙啞:「阿媽,如果能有下一世,我只陪着您,其他什麼也不要……」
太陽東升,何曉芸仰頭閉上眼,縱身一躍!
瘦弱的身體落葉般飄落,砸進湍急的河水,無聲無息……
……
接連一個星期,陸邵庭悶頭接受封閉演習,今天總算歇了口氣。
他剛要回家,就被政委叫去辦公室。
「清河,你跟戚同志怎麼樣了?」
陸邵庭皺起眉:「她還是想離。」
「那你呢?」
政委的問題陸邵庭蹙眉,心頭更煩躁。
半晌,才沉聲吐出句:「我從沒想過跟她離婚。」
政委面露詫異:「可你們倆不是總吵架?而且我還聽說你為了升旅長不讓她走,還有,我怎麼聽說,你挺照顧何雪瑩,結婚是為了和何雪瑩賭氣?」
陸邵庭抬眸,眼中不認可:「怎麼連您也胡說,照顧何雪瑩是受人之託。結婚是我認真考慮過得,跟別人沒關係。」
說著,他揉了揉緊蹙的眉心:「升旅長不過是借口,我只是不想何曉芸走,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她到底鬧什麼。」
聽了這話,政委表情逐漸複雜:「這些話,你跟她說過嗎?」
陸邵庭抿着唇,沒有說話。
見他沉默,政委嘆了口氣,過來人似的勸道:「你們倆就是缺少溝通,一個不問,一個不說,怎麼能不出問題。」
說著,他拍了拍陸邵庭的肩:「既然你不想離,就好好談談,我聽說進行封閉演習前,你岳母進醫院了,你趕緊進去看看,好好解釋。」
陸邵庭心口驟然發緊,阿媽真的生病了?
他以為,那不過又是何曉芸鬧騰的借口!
『騰』的一下,他立馬抓起帽子就跑出去,急得禮儀都沒顧。
可剛出門,警衛員就急匆匆跑過來:「江團長,有您的急電。」
「馬上來。」陸邵庭揉着額角。
幾秒的電流『滋滋』聲後,電話裏面傳出一道沙啞的中年男聲。
「江團長您好,我這裡是臨安市公安局,請問何曉芸是您妻子嗎?」
陸邵庭面色一變,臨安市距離龍江兩百公里,那裡的公安為什麼會來問何曉芸?
不知怎麼的,他有種置身在敵人槍口下的緊張,莫名的不安攀上了心。
陸邵庭克制着語氣:「是,她怎麼了?」
下一秒,對方的話像無數針,直直刺入他的耳膜——
「今天上午有人在黃河打撈起一具攜帶何曉芸證件的女性遺體,根據調查,您是她唯一的親屬,麻煩您過來進行遺物確認!」
砰』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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