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臨走前在賀家留下不少貴重東西，除去賀起淮送給她的那些珠寶外。
其中有幾個相框，價值不菲。
    她為了給賀起淮今年準備生日禮物時，提前買來裱畫的。
    拿着畫，腳步不停，一直上到三樓儲藏室。
從柜子里將相框拿出來，她精心挑選了其中一副。
    歐式風格復古風格，知名設計師款，邊框包裹着墨綠色的絲綢，邊角是藏銀雕刻的繁複寓意祝福的圖騰，角上還鑲嵌着四顆紅寶石。
    姜倪拿着相框看了一會兒，然後毫不猶豫地將裏面裱着的畫抽出。
    賀起淮一上樓，便見她隨手丟了一張畫在地上，畫飄滑到他的腳邊。
    畫是姜倪畫的賀起淮，什麼時候畫的他不知道，但畫的很好。
現在被人隨意，絲毫不重視的丟在了地上，賀起淮看向姜倪，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姜倪沒注意到賀起淮的表情。
    在她看來，畫框是她自己買的，賀起淮的畫自然沒有送給老師的禮物重要。
    所以隨手抽出來，再丟棄，並沒有當回事。
    等她將畫封完，才見賀起淮在一旁皺着眉頭看這她。
    姜倪解釋：「這畫框是我買的。」
    「你的畫隨便找別的地方放吧。」
    姜倪的語氣聽起來十分隨意。
    賀起淮捏着畫的指尖逐漸用力，直至泛白，最後他什麼都沒說，而是把畫重新遞給她：「重新裱起來。」
    ——    車上，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好，中間隔着一堵厚重的透明牆，姜倪將自己封閉在牆的另一邊。
    到達季家，將近中午。
    賀起淮先下車後，打開車門後，邊扣着西裝，邊靜佇在車旁等她。
    姜倪下車後，賀起淮本欲伸手牽她，卻見她大步走在前頭。
    伸出的手還停留在空中，而人——早已像雲中雲月一樣，飄然而過。
    季家在N市雖不是達官顯貴，但十分有聲望。
紀先生和聞教授一輩子教書育人，雖未有子女，但學生遍布世界各地。
    今天的生日宴，學生們從各地趕來，也是為二老撐足了場面。
    兩人一進來，便分別走向兩撥人。
    賀起淮一露面便被人圍着攀談，姜倪則跟着幾個同學一起去找聞教授。
    聞教授在二樓的露天花園跟學生們聊天，她今年五十歲，保養的十分好，常年在學校里養了一身溫潤如玉的高雅氣質，唇邊掛着淡淡的笑容，十分得體。
    姜倪在她的學生里雖成就不是最大的，但依舊很出挑，一上樓便被人叫了名字，聞教授的目光也看向這裡。
    她露出溫柔的笑，朝着姜倪招手：「過來。」
    「姜倪，這是給教授的禮物嗎？」
她手裡一直拿着東西，旁邊人見到好奇地問。
    「嗯，是一幅畫，老師要看看嗎？」
她帶着詢問的眼神看向聞教授。
    溫教授點點頭，「好啊，今天來了不少你的學妹，一起看看你的畫。」
    不少人開始好奇地張望，畢竟很多在她之後的學生只知道她們有個特別得聞教授寵愛的大師姐，卻一直沒見過。
    今天見到真人已經是夠驚艷了，又能見到她的畫……不少人開始踮着腳尖往前湊。
    聞教授拆開外面的盒子，將裏面的畫拿出來。
    繪的是一幅秋景，一條蜿蜒伸出畫布之外的小河，兩邊種滿了梧桐樹，棕黃泛舊的梧桐葉鋪在河岸的兩邊，一切都是靜止的畫面，將這幅蕭條秋景定格在時間畫布里。
    看到畫之後，大多數人驚嘆畫工的純熟外，更多是被裱在畫外的相框吸引。
    光是四個邊角上鑲嵌的四顆紅寶石，就叫人移不開眼。
    聞教授那雙眼靜靜地看着畫，看不出在想些什麼，姜倪心中莫名忐忑，有種被檢查作業的感覺。
    「師姐，這個相框是不是古董呀？
看着好復古。」
    聞教授這才注意到畫框，目光深沉地看了姜倪一眼，然後將畫框拆下：「這幅畫跟這畫框不應景。」
    「你將畫框拿回去。」
    拆掉畫框的畫顯得十分平淡無奇，姜倪的臉逐漸變紅，好像聞教授說她一般。
    她本就出生普普通通，因跟賀起淮有這段強擰在一起的姻緣，所以這些年過得就像是這幅畫，內容很平淡，卻被一個鑲滿寶石的名貴畫框裱着。
    「嗯，我明白。」
    聞教授將畫收起來，姜倪讓人將畫框拿回車上。
    午宴即將開始，眾人準備下樓去。
    聞教授卻叫住了她，拿着姜倪的畫，目光有些嚴肅：「跟我來書房。」
    書房裡，聞教授拿着她的畫，看了半會兒：「你這畫工，退步的不是一點半點。」
    姜倪有些羞愧，低了低頭。
    聞教授：「你天賦雖高，但不要最後因為天賦毀了你。」
    「老師，我明白。」
    聞教授從抽屜里遞出來一個信封：「這是推薦函，學校那邊我也聯繫了，考試通過的話，今年秋天就能入學。」
    姜倪接過那種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