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芝眼神一暗，臉色沉了下去。
孟婆隕天之事，黃泉早已知曉，老伯知她傷感，便看向一旁的顧蘇玖笑道：「許默芝，你身後這位男子該不會就是你之前說的那位上神吧？」
「你智取木丹果的事迹，黃泉可是人盡皆知，現上神功力恢復，你們二人何時成親吶？」
聞言，許默芝的身子愣了一下，只是向老伯淡淡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一旁的顧蘇玖不由多看了一眼許默芝，可是在她的臉上，他已經找不出任何悲喜。
老伯見這神情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不再多問，再看忘川，一艘小船緩緩而來。
「誒，許默芝你今日倒是來得巧，這船到了。」老伯指着船爽朗一笑。
許默芝抬眼，看見船隻緩緩而行，抬步走上前去。
可她一下不慎，絆到石頭，往前趔趄一下，腹部傷口撞到了渡口扶欄。
「嘶——」她忍不住彎下身來，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蘇玖微微蹙眉，拉過她的手腕想扶起她，可是卻被雲弋㦊汐躲開。
許默芝忍着痛，上了擺渡而來的船隻，顧蘇玖只得沉默着跟上前去。
擺渡人一身灰袍，頭戴斗笠，微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黃泉花開花又落，命中注定無良緣。」擺渡人低沉着嗓音。
許默芝痴痴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這話耳熟，可又記不起來，這話何意，她也不懂。
一旁的顧蘇玖微微皺眉，視線卻落在忘川河畔，綿延三百里斂蕊不開的彼岸花上。
彼岸花生了葉子，花期卻已經零落。
不多時，船行忘川，直至冥界。
許默芝下船，直奔冥王殿的方向。
冥界與黃泉不同，冥界無天日，終日與暗夜為伴，四下幽藍冥火照明。
許默芝等在門外，顧蘇玖沉聲在她身後，一襲白衣甚是惹眼。
一位陰差小跑上前，拱手一禮：「對不住兩位，我們冥王近日閉關，需得三日後才會出關，要不兩位還是改日再來？」
陰差看着眼前的許默芝和顧蘇玖，總覺兩人氣氛有些怪怪的，心中不由忐忑。
聽說冥王閉關，許默芝索性就地而坐，一臉執着：「那我便在這裡等冥王出關，我阿娘還等着我去救她。」
陰差一聽孟婆，也是猜到了許默芝來意，只得道：「孟婆一族與女媧關係匪淺，女媧族人尚且不得轉生，何況……」
陰差話還未說完，就感覺身後一冷，抬依譁眼正撞上顧蘇玖那雙冷冽的眸子。
都說孟婆殞身乃是為救替顧蘇玖上神取沉水珠的許默芝。
想來傳言不虛，顧蘇玖上神心懷有愧今日方才來這冥界一遭。
陰差想着，把話又吞進了肚子，恭敬道：「冥界地寒，二位還是來殿中候着吧。」

第15章不入輪迴

這一等，便是三日，三日間許默芝幾乎從未與顧蘇玖開口說過話，倒是對冥界陰差友好得很。
聽聞冥王出關，陰差忙領着許默芝與顧蘇玖前去拜見。
行至冥殿，殿中燈火通明，大殿氣勢恢宏，不同天界仙氣裊繞，但也肅穆威嚴。
冥王一身黑底銀龍王袍端坐其上，許默芝與顧蘇玖行了一禮。
禮方畢，許默芝就忙不迭地表明了自己的來意：「冥王陛下，我是孟婆之女許默芝，我阿娘她仙身殞滅，您掌管九泉，神力通天，能否尋回我阿娘神魂，讓我阿娘重入輪迴？」
冥王看着許默芝，孟婆之女他是見過的，說是痴兒。
但也是孟婆斂了她一縷精魂熬成孟婆湯，普度眾生疾苦，說來是個有福澤之人。可冥王只是嘆息一聲：「許默芝，你可知女媧為大地之母，而你孟婆一族是后土之神？」
許默芝有些不明所以地點點頭，不知冥王何意。
「孟婆一族與女媧族人一樣，你們生來便是上神，只因你們屬五行之外，沒有輪迴。」
言罷，許默芝只感覺腦子好像嗡了一下，不知為何，眼淚潸然而下。
其餘的她不懂，但是她知道，不入輪迴意味着什麼。
沒有輪迴便沒有來世，沒有來世便自然隕滅無息。
許默芝搖頭：「不會的，阿娘說了只有世間大惡之人方才沒有輪迴，我阿娘一生良善……」
沒待她說完，冥王便道：「你阿娘說的是俗世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