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拆橋》[過河拆橋] - 第2章

「迎——!」
京城長街上,驟然傳來一道高亢的聲響。
而後白花花的紙錢,洋洋洒洒的從天空飄落。
沈書硯一身大紅嫁衣站在將軍府門前,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掛着白綢的黑棺,臉上的笑驟然凝住。
邵府家丁一身喪服,領頭的人朝沈書硯微微躬身:「少夫人請吧。」
請什麼?
沈書硯心中翻湧着怒火。
她受陛下旨意嫁與賀山南,得到的竟是這樣的侮辱?!
沒有喜轎,一路哀樂!
這究竟是喜,還是喪?!
「阿循在哪兒?」
「少爺說了,若少夫人不願,就請您回了皇上,兩家婚事就此作罷!」
沈書硯臉色霎時轉白,她定定的看着那,明白這是賀山南故意折辱她。
陛下賜婚,他不能拒絕,便用這樣的招數好叫她知難而退。
沈書硯抬手掀起了遮臉的垂簾,抬腳往太傅府去。邵府下人見狀一驚,卻不敢攔。
倒是丫鬟小玉忙上前將人攔住:「小姐,您是將門之後,又得皇上賜婚,怎能這般出嫁?!」
沈書硯心中五味雜陳,若可以,她也不願!
可聖命在前,賀山南又是這般為難,後退無路,她只能忍辱前行!
見沈書硯不肯停下,小玉紅着眼轉身背對她蹲下:「小姐,奴婢自知卑賤,但願以一己之身為轎,送您出嫁!」
沈書硯怔怔的看着她單薄的背,喉嚨發緊。
從將軍府至太傅府,她走了無數次,卻是第一次覺得如此遙遠又漫長。
身後哀樂未斷,沈書硯袖中的手指緊攥。
聖命不可違,她也曾慶幸自己要嫁的是賀山南,她傾心了十二年的人。
可她也知,賀山南不喜歡自己,他嫌她魯莽蠻橫,無半點知書達理的模樣。
畢竟程家世代都是武將,她自幼習武,自然比不得那些優雅小姐……
想起爹爹和哥哥,沈書硯心中有些擔憂。
他們在外征戰,陛下卻忽然賜婚即日嫁娶,也不知他們回來會不會怪她。
這時,小玉停了下來。
太傅府前一片空蕩,不見紅喜,未有賓客。
沈書硯沉默的看了一會兒,拍了拍小玉:「讓我下來吧。」
「小姐,我帶你回去,我們去求皇上讓你不嫁了好不好?!」
小玉沒有鬆手,只是哭噎說著,萬分的委屈。
沈書硯微不可聞的一嘆,還是堅持從她背上下來,隻身走進了太傅府。
府中正堂內。
賀山南看見沈書硯,眼中閃過詫異。
他如此刁難,她居然還來了。
「我來了,拜堂吧。」沈書硯將一路上的心潮翻湧壓下,聲音平靜。
賀山南眼中譏諷似刀:「用你父兄拚命殺敵之功換來的賜婚,你倒也嫁的安心?!」
沈書硯一愣,她是想嫁給他,可也斷不會用爹爹和哥哥拚命換來的功勞去換!
她指甲扣進肉:「此乃聖上下旨,我不得不從。」
原本是真真切切的肺腑之言,可賀山南卻覺得她虛偽至極。
他倏然起身,往外走去:「是,可我也記得,這旨意,是你求來的!」
賀山南的錐心之言如利刃一般,讓沈書硯痛的喘不過氣。
這時,下人端着合巹酒過來。
賀山南深深的看了沈書硯一眼,抬手接過。
然後看着她微鬆了口氣的樣子,手腕微傾,慢慢將酒倒在了地上!
「慶程大小姐,終於得償所願!」

第二章沒有這個女兒

堂外,清風陣陣。
賀山南離去的身影早已隱入了廊牆。
沈書硯在原地呆站了許久,才緩緩自飲了那杯合巹酒。
得償所願?
她得到了什麼呢?
成婚的合巹酒變成了祭奠之酒,自己的夫君用此來為她慶祝!
沈書硯悲凄難言,問了下人新房在何處後,沉默歸去。
賀山南啊,若不是因程家『功高蓋主』,我又豈會斷了你的姻緣……
夜深明。
沈書硯望着圓圓的月,等着那個不會來的人。
往後一連幾日,賀山南再也沒露過面。
又一日,北疆捷報傳來,程毅大軍大敗敵軍,已凱旋而歸。
沈書硯聽到這個消息,欣喜不已,顧不上賀山南對她的漠視,去了他書房。
她來時,賀山南正在寫字。
「阿循,我爹回來了,我出嫁還未歸寧,今日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賀山南連看都沒看她:「你歸寧與我何干。」
他語氣中儘是疏離,全然沒有將沈書硯當做他的妻子,甚至還不如一個陌生人。
沈書硯心中微堵,卻還是不想放棄:「就當我求你可好?你只當是一場戲,讓我爹安心。」
賀山南將筆輕輕放下,抬眸看着她:「你當日也是這般做戲,向聖上求來的賜婚?」
沈書硯呆了。
「婚是你求來的,戲你也自己演下去。」
說著,賀山南譏笑了聲,「為了你的私心,賠盡了程家顏面,沈書硯,你可真是你父的好女兒!」
沈書硯無言的看着面前之人,想要解釋的話像打了結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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