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公寓樓下的紅旗超市人煙寥寥。

這與年前那種人聲鼎沸、摩肩接踵的盛況截然不同。

史朝遊走其間，兜兜轉轉。

最後買了兩瓶五糧液，放進了禮品袋，一條軟中華，蓋在了酒上方。

身處同一超市，此刻史朝的心情卻如此不同。

他感到心裏非常不是滋味兒，甚至頗感喪氣——

過年回家時帶給最重要的人、最親的人、最該回報的人——自己父母的禮物，都沒有這麼高的標準。

而現在，自己要送給一個外人，卻又如此奢侈，如此大手大腳。

生命中有些事情，即使自己不想去做，但終究不得不幹，只因生活就是這樣。

準備齊全後，他給工長李宏打去電話。

「喂？老大？祝您新年快樂啊！」

「麻子嗎？謝謝你！也祝你新年快樂。」電話那頭傳出李宏疲倦沙啞，又略顯疑惑的聲音。

「老大，你今天在家嗎？」

「我在啊，怎麼了，有啥事？」

「是這樣的，今年過年回去，我跟家裡人聊了聊買房的事兒。」

「現在我也提前回來了，這兩天還沒上班兒，就打算到處看看房，您有空的話，我想今天就過去參觀參觀你們小區的環境和戶型。」

「要得嘛，買房確實是早晚的事兒，你來嘛，知道在哪嗎？」

「是錦繡光華嗎？」

史朝注意過老大之前朋友圈的定位。

「對，到了聯繫就行。」

掛掉電話史朝感慨，老大果然還是爽快，他直接叫了個滴滴，把剛在超市準備的禮品拎上，直奔老大家裡。

二十分鐘後，他便下車來到小區門口。

手機里李宏已經發給了他單元和門牌號，按照地址，他上樓敲響了門。

「來來，請進！」

「用不着換鞋，這都老小區了，有啥可看的啊？」

「這邊離廠里好近，還是很方便的啊。」

「這個倒是。」

老大一邊說，一邊注意到麻子手上還拎着的東西。

「嘿，你說過來看看就看看，還拿啥東西？」

「這不是還在過年嘛，剛好給您拜個晚年！」

史朝一邊笑着說，一邊把東西往地上放整齊。

「老大，家裡就您一個人嗎？」

坐到客廳後，他給老大遞了支煙。

李宏接過煙，是自己愛抽的勁兒大的粗煙：

「家裡就我一個，隨意就行，不用客氣，我老婆和娃兒都還在老家呢，你怎麼也這麼早就回來了？」

史朝答道：「今年不是提前請了假嘛，回去的也早，早去就早回嘛。」

「另外我也想提前把今年的工作給干到前面去，後面任務要是重起來，也不會忙着再去趕工了。」

李宏頓感欣慰：

「年輕人，好樣的，就是得有這種提前規劃的思路。」

「最近這幾年進廠的新員工里，我還是很看好你的，踏實、靈活、肯干，好好加油，前途無量。」

「好的，謝謝老大，我一定努力！」

兩人又簡單地聊了聊工作，過了大概兩根煙的工夫，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