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晚蕭聽瀾》[風吟晚蕭聽瀾] - 第3章

鳳吟晚略一頷首,又轉頭對蕭聽瀾興緻缺缺道:「既然沒位置,那便回去吧!」
蕭聽瀾看着那雙懶散又漂亮的眸子,突然思緒飛遠。
如果他能認識最早的鳳吟晚,會不會就是這般模樣性格?
以前只聽皇兄說,鳳靖家中有一妹妹性子極有趣。
他見過那小姑娘一次,那是她剛隨兄長來盛京,一身紅裝漂亮至極。
朱雀街上,一群紈絝圍着調戲她,卻被她一手利落漂亮的功夫全都揍趴下。
打完人她還拍拍手故作感慨:「這盛京的公子哥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扔到軍中,只怕活不過一天。」
可功夫再好到底年紀輕,她差點被人偷襲暗算,蕭聽瀾摺扇甩出去隨手一救。
而後他面容淡漠,語氣不虞地看向那群人。
「對個小姑娘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自己去盛京府領十個板子,如果不然,便邀各位的父兄進宮飲茶探討一下教育問題。」
或許正是那次種下的因果。
後來他去了西南,鳳吟晚回了北疆。
再次見面便是被逼成婚,他心中帶着怨氣,竟忘了,這小姑娘原來也是這般驕傲飛揚的性子。
鳳吟晚不知他在想什麼,已經自顧自往外走去,突然,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清越嗓音。
「姑娘真是女中豪傑,直言不諱,上次是我言語冒犯,不若上來飲一杯,也好讓我有個賠罪的機會。」
鳳吟晚和蕭聽瀾同時抬眸望去,只見二樓一風流公子持扇而立。
正是林鄴。

第29章

鳳吟晚回眸看一眼蕭聽瀾,似乎在問——你這朋友什麼意思?
林鄴不急不忙,含笑等着回復。
蕭聽瀾忽地想起半年前,也是在近月樓,林鄴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若是我能娶到她……」
蕭聽瀾看了眼身旁的女孩,眼眸幽深,情緒難測。
這是一個全新的,更耀眼的鳳吟晚。
再看林鄴緊盯着鳳吟晚的眼神,蕭聽瀾只覺得心口發悶。
他想直接拒絕,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想上去嗎?」
想到這人雖幫自己說過話,收起自己的兵書卻也毫不手軟。
情緒不佳的鳳吟晚頓時沒好氣道:「不去,哪有空搭理那麼多不認識的人。」
林鄴笑意僵在嘴角。
蕭聽瀾莫名地心情舒暢起來。
他點點頭:「這盛京有意思的地方還有許多,我帶你去新的。」
鳳吟晚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沒興緻,不如我們南越。」
醒來後,她跟小鈴鐺悄悄溜出去王宮玩過不少次,南越王城民風淳樸多了。
見他要走,林鄴終於忍不住走下樓。「抱歉,姑娘,我不是什麼壞人,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鎮南侯世子,我叫林鄴。」
鳳吟晚盯着他看了兩秒,點點頭:「哦!」
見她毫無留戀地轉身往外走,林鄴跟出來幽幽道:「上回見到姑娘,只覺得跟一位故人十分相似,姑娘可曾聽說過已逝的永安王妃,驍卿侯鳳吟晚之名?」
鳳吟晚停住腳步,看看林鄴,又看看蕭聽瀾。
這倆……也鬧掰了?
不然這位怎麼上趕着來自己面前給蕭聽瀾拆台。
她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笑容,故作興趣道:「我是南越來的,不曾聽聞,我跟那鳳吟晚,當真如此相像?」
林鄴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他派出去的侯府暗探打聽到這位是南越來的南詞公主,蕭聽瀾若對她有意,必不敢叫她知曉鳳吟晚之事。
蕭聽瀾看着鳳吟晚臉上露出的興味神情,心中嘆息這位怕是又起什麼壞心眼了。
他又望向林鄴,沒想到林鄴當初說的那話,當真不是戲言。
兩人相識數十年,他從未想過兩人會走到這一步。
林鄴見鳳吟晚模樣,溫聲道:「人多眼雜,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細聊。」
蕭聽瀾垂眸。
正好,他也有些話需與林鄴說清楚。
幾人又返回林鄴的包廂。
鳳吟晚坐下後,林鄴問道:「不知怎麼稱呼姑娘?」
鳳吟晚不想惹麻煩,淡淡道:「鄙姓南,林世子喚我一聲阿南小姐吧!」
林鄴也不糾纏,看了眼面色有些冷凝的蕭聽瀾,又問道:「不知阿南小姐與永安王是何關係?」
蕭聽瀾皺眉:「林鄴,你逾矩了!」
林鄴絲毫不懼:「朋友之間的隨意問候,王爺何必緊張。」
鳳吟晚卻毫不客氣道:「林世子莫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想聽一聽驍卿侯的事,我們還稱不上朋友。」
林鄴:「……」
被接連懟了好幾次的他終於確信。
這人絕對不是鳳吟晚,鳳吟晚溫柔又懂禮,哪有這般牙尖嘴利。
蕭聽瀾抿了下嘴,止住差點溢出唇邊的笑意。
鳳吟晚又催促:「說吧,林世子,我耐心有限。」
林鄴意有所指地看向蕭聽瀾:「沒想到王爺喜歡這樣的性子,怪不得當初驍卿侯那般溫柔至極卻不得王爺青眼。」
鳳吟晚:「……」
陰陽誰呢?
這人怎麼能一句話同時罵到現在和過去的她?

第30章

蕭聽瀾神在在不說話。
果然,鳳吟晚耐心告罄:「林世子若再說這般不着邊際的話,我便先走了!」
林鄴終於意識到面前這位不能以常理以待。
他回神,面色亦變得認真起來:「王爺可曾告訴過阿南小姐,您與鳳吟晚長得一模一樣,只是你比她看起來年紀小些?」
鳳吟晚似笑非笑:「廢話,我才十八!」
林鄴有些無力,但隨即打起精神。
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他絕不能再錯過一次。
「那王爺有沒有告訴過你,當初他是如何對待驍卿侯的?」
蕭聽瀾終於冷冷看過去:「林鄴,你到底想幹什麼?」
林鄴不甘示弱:「王爺在心虛什麼?」
鳳吟晚斜眼睨蕭聽瀾,托腮淺笑:「願聞其詳。」
林鄴定了定神,將當初鳳吟晚所遭受的苦難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描述出來。
隨着他的講述,蕭聽瀾的手不知何時早已握緊。
然而鳳吟晚卻心如止水,外人看到的,不過十之二三。
死去後的那困在蕭聽瀾身邊的半月時光,她的心臟更是早已被磨礪得如磐石。
但她仍是十分配合的不時發出感慨。
「竟有這樣的事?」
「當真不是東西。」
「真是荒唐至極。」
蕭聽瀾一言不發,眼中的痛苦卻似又被凌遲一遍。
但他又眼珠一刻不錯地緊盯着鳳吟晚,生怕錯過她的半點反應。
待林鄴講完,鳳吟晚收起驚訝感嘆的悲憤神情,慢條斯理問:「發生這些事時,你呢?」
林鄴愣了下:「我?」
鳳吟晚點點頭:「對,你。」
看着林鄴不解的神情,鳳吟晚冷笑:「你現在作出這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可當初,那鳳吟晚在遭受這些痛苦時,你不也只是在旁邊冷眼旁觀?」
林鄴啞然:「我……」
鳳吟晚打斷:「你與永安王曾是好友,但你可曾勸誡過他一句?你沒有,你只是事不關己地看着,在她死後嘆息一聲,可惜了這樣的好女子。」
這是林鄴從未思考過的問題,他眼中出現一抹茫然。
鳳吟晚步步緊逼:「蕭聽瀾不是個東西,你們也是幫凶,誰也沒比誰高貴!」
「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讓我鄙夷蕭聽瀾?你們倆一路貨色,跟我裝什麼情深不壽。」
她本不願說出這樣的話,可這些話,早已壓在她心頭許久,不吐不快。
這整個盛京皇城,只有她的哥哥鳳靖是從頭至尾,真真正正的在心疼着她。
見這兩個男人都愣住,鳳吟晚起身:「不過要我說,這整個故事中,最蠢的還是鳳吟晚。」
兩人臉色都是一變,看向她的眼眸冷冽不悅起來。
鳳吟晚絲毫不懼,而是笑道:「她的人蠢,她的愛更蠢,她所經受的一切都是在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蕭聽瀾聲音發澀地辯駁:「不,錯的不是她,是我,所有的錯都是我造成的。」
鳳吟晚看了看窗外已經被夕陽布滿的天,她漆黑雙眼被暖橙的光染成琥珀色。
「重要嗎?反正她都已經死了,兩位自己慢慢緬懷感動自己吧!我就不奉陪了。」
她轉身離開,這次蕭聽瀾沒有再追。
待只剩兩人後,林鄴才驚醒似的,心中有什麼東西慢慢清晰浮現。
看着對面的好友,過了許久,他率先苦笑道:「聽瀾,你知道嗎?鳳吟晚死後,我真的恨過你。」
蕭聽瀾抬手捂上心口,他又何嘗不恨自己。
但林鄴回想起鳳吟晚剛死時,蕭聽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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