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兮傷的並不嚴重，暗器避開了要害，只是左肩以傷口為中心，青紫色的淤青像蛛網一樣蔓延，看起來駭人。「小姐！」春鶯一進屋嚇了一跳，立刻跑到她的身邊。「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了，不行我得去告訴夫人！」「回來！」林月兮提住小丫鬟的衣領：「不小心碰傷的，別去讓娘親擔心，這點傷我還不放在心上。」「小姐……」春鶯心疼壞了，自從前些日子小姐生了大病後，就變了許多，再不像以前那般愛鬧愛撒嬌了。「好了，」林月兮掐了掐小丫鬟的臉蛋，笑道：「去叫崔嬤嬤給我熬點葯，我喝了睡一覺就好。」她的臉色着實有些差，本就受傷，又車馬顛簸一路，已經略顯疲態。春鶯點點頭，一邊往外走一邊嘟囔着：「也不知道崔嬤嬤又跑到哪偷懶了……」屋子裡只剩下林月兮一人，她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對着鏡子瞧了瞧傷口，秋水般的眸子里划過一絲狠厲。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崔嬤嬤端着一碗半涼不熱的葯進來了，春鶯忿忿不平地跟在她身後。「小姐？小姐！」林月兮在榻上閉目養神，聽見聲音緩緩睜開了雙眼。「崔嬤嬤來了，葯熬好了嗎？」「好了好了，全是止血補氣的，聽春鶯說您受傷了？怎麼傷的，要緊嗎？」林月兮沒接話，仔仔細細打量着崔嬤嬤那張白凈富態的臉，許久才粲然一笑：「沒什麼，還願時不小心磕碰到了，勞煩嬤嬤了。」說著她將葯碗接過。「小姐還是要小心才好，那老奴就先退下了。」崔嬤嬤走後，春鶯用手碰了碰葯碗：「小姐，都涼了，那婆子分明是故意怠慢，奴婢再給您熱一下吧。」「不必，崔嬤嬤是相府送來的老人了，自然要高貴些，你以後也不必與她硬碰……」因為有些人，沒有以後了。後半句話林月兮沒有說出口，只是將葯碗端起一飲而盡，任由苦澀的滋味在嘴裏翻攪，一如她心中不可磨滅的恨意。夜裡，林月兮發起高熱來。「小姐，還是……還是去告訴夫人一聲吧，得請大夫啊！」春鶯急的團團轉，林月兮倒是淡定得很。「說了不許去，我心裏有數，你去按照這個方子給我熬藥，記住，不能讓人任何人知道。」她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一紙方子遞給春鶯。春鶯很小的時候就來伺候她，可以說兩個人一起長大，是林月兮的心腹。小丫鬟接過方子紅着眼跑去熬藥。林月兮夜裡喝了葯，轉過天竟已大好，只是臉色實打實的蒼白。「春鶯，叫兩個人去把崔嬤嬤給我捆過來！」她倚在榻上吩咐道。「小姐？」「去吧。」「是。」春鶯帶人到粗役院的時候，崔嬤嬤正像個老佛爺一樣躺在竹椅上，肥厚的嘴唇嗑着瓜子。「瞧瞧你們這些個小賤人，一兩個的不懂事，只要把我伺候好了，等我以後在相爺面前美言幾句，帶你們離開這麻雀窩！」春鶯氣的跳腳，帶人衝進去。「你說哪是麻雀窩？吃裡扒外的婆子！」「你個小蹄子你敢罵我？！」崔嬤嬤見來人只是個小丫鬟，一把將盛瓜子的盤子掃到地上，惡狠狠道。春鶯也不懼她，下巴一抬：「還不快把她捆了，小姐等着交差呢！」「得嘞！」她帶來的也是幾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崔嬤嬤還真拗不過她們，三下五除二就被捆個結實。「你們敢！放開我！我可是相府的人！」「帶走！」春鶯帶着她回了林月兮的日月閣，將被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