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封后] - 風雲動,鬼怪現。

蕭瑟寒風中我一身素衣,一步一磕頭從鳳梧宮走到養心殿,只求皇上准許我為父守孝三年。

他既已許了楊美人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難猜出他願封我為後,除了能堵住那些肱骨老臣的嘴,恐怕還有這三年的孝期,也許在他的計劃里,三年足夠他坐穩皇位,掌控三十萬南家軍了。

既然料不准他用何種手段算計我守孝三年,何不如主動出擊為自己選一個大家都體面的方式,至少我的方法受苦的只是自己沒有連累到家人。

跪在養心殿前,大雪之中,我一遍又一遍地磕頭懇求他允許我為父守孝三年。

我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的時間,反正跪在地上的腿重新覆蓋一層新的積雪,從遠處看我就像一個沒有雙腿的人立在養心殿前滑稽又可笑。

刺骨寒意從積雪下的雙腳似電流一般往上竄,直凍得人牙齒打顫喊出來的聲音比呼嘯的寒風還要難聽。

我強忍着不斷往上竄的寒意,雙手撐在兩旁速度不減一個頭接着一個頭的往下磕,額頭被撞得血肉模糊一片,不僅將身前的積雪撞出一個坑還把裏面的雪染成一片殷紅,十分的刺眼。

當我在心裏問候皇上祖宗第一千八百遍時,養心殿的大門才緩緩打開,身着明黃龍袍的男人面無表情的邁步朝我走來。

霎時跪在雪地里的我猶如寒風中一片孤零飄蕩的枯葉,彷彿風大一點我就歪倒與這漫天的寒雪化為了一體。

皇上來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的凝視我半晌,才輕啟薄唇道:「皇后雖嫁給朕為妻,已成皇室中人,卻也是鎮國大將軍長女,大將軍為守護我李氏江山陣亡,我李氏也非無情之輩,理應答應皇后為父守孝,准其明日回鎮國將軍府為南大將軍守靈。」

我知事已成,剛要磕頭謝恩,卻被他一把從雪地中撈起扶穩,他有些煩躁的拿過太監總管遞過來的錦帕按到我血肉一片的額頭上,粗魯的幫我把上面殘留的血跡擦去,頓時痛得我齜牙咧嘴,想踢他幾腳出氣。

也許我的表情太過扭曲,辣到了他的眼睛,他手中力道不自覺放柔了幾分,像六年前那個十三歲的白衣少年,儒雅地幫我把鬢間翹起的呆毛壓下去。

「啪」瓷盅滑落摔碎的聲音,他停住了幫我擦拭額頭的動作,像個做錯事被人發現的小孩快速將捏在手中染血的錦帕藏於袖中。

我扭頭看去,果然不遠處站着楊美人,她媚眼噙淚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和皇上,腳下碎裂瓷盅里的湯灑了一地。

她瞳孔緊縮彷彿看到什麼讓她害怕發生的場景,她面上血色瞬間褪去蒼白得有些嚇人,搖晃着身體後退幾步,指着我和皇上彷彿天塌下來了一般,崩潰的推開身邊的貼身丫環,掩面哭泣跑遠。

我看了一眼身邊想去追又收回腳步的男人,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本以為能看一場話本上寫的痴男怨女因為青梅竹馬產生誤會你追我趕,你哭我哄的戲碼,結果就這?這狗男人真不識趣。

我正準備給他分析一下當前這種處境要如何去解開女孩子心裏面的結,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暈倒之際我盡量調整自己下墜的角度,避免和皇上有任何肢體接觸。

次日一頂錦轎從皇宮出,入鎮國將軍府。

跪到大紅棺木前,我沉默的往火盆里放一張又一張紙錢,武將的最終歸屬還是戰死沙場,就算父親這種有勇有謀的老將也難逃用血肉之軀捍衛這個國家的命運。不知他在天上看到借他勢登上皇位的大雍君王還要伸手搶奪南家男兒用命從戰場上換來的功勛可否瞑目?

從白天到黑夜,即使南家只想守着全族男兒用命從戰場上換來的這一畝三分地,也阻止不了漠北的風越過群山峻岭,穿過大江大河灌進南家,凍得人心裏發寒。

我仍跪在靈堂,豎起耳朵聆聽房頂上趴了多少只「老鼠」,盤算着什麼時候放「貓」。

燭火搖曳跳動,慧茹手拿一件披風進來蓋在我身上,不動聲色的朝我比了一個二,一個六,我心下瞭然有二十六個武功卓絕的人闖進了南府。

慧茹幫我系好披風,撫平上面的褶皺,放低聲音問道:「娘娘,起風了,你………」

她還未說完,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沖在前面的都是那些浮躁沉不住氣的人,不足為懼,我真正想要引出來的是那些躲在暗處如同毒蛇匍匐窺視等待機會給你致命一擊,讓人防不勝防的危險人物。

慧茹起身離去,我繼續往火盆里添紙錢,火光映到我的臉上,明明滅滅詭異的讓人看不清任何神情。

突然屋內火光劇烈晃動,一柄寒劍破窗而入直刺我後背。

我忽視後背凌厲劍風,若無其事地往火盆里放入紙錢,劍鋒距我只有幾寸便被一根皮鞭攔了下來。

我冷漠起身觀看皇上遣派護我回將軍府的暗衛和前來刺殺我的黑衣人對戰,黑衣人劍勢凌厲,招招直擊人的要害,暗衛的皮鞭靈活如蛇,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劫住黑衣人次來的利劍,那應對自如,嬉皮笑臉的模樣好像是在戲耍黑衣人。

我護在父親的棺槨前面,不動聲色的觀察兩人的對打招式,估算着慧茹能在幾招之內把他們拿下。

兩人大概過了十幾招,南府的護院一貫而入將他們團團包圍,沒有我的命令闖進來的護院也只是圍而不攻。

我指着黑衣人冷聲道:「抓起來。」

全部護院提刀一擁而上朝他砍去,眼看十幾把刀朝自己砍來,他扭轉手腕將劈向暗衛的利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朝眾護院橫掃過去,劍氣如海浪澎湃湧向四方,瞬間將眾護院震倒在地,同時他後背結結實實接了皇家暗衛的一鞭,踉蹌幾步吐出一口鮮血,來不及擦掉嘴邊血漬,快速轉身武動手中利劍抵擋皇家暗衛甩來的第二鞭。

第二鞭皇家暗衛暗中加大內力,一鞭將他阻擋的劍震落,劃開他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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