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一夜白頭哭紅眼》[反派大佬一夜白頭哭紅眼] - 第6章(2)

一點獎賞都沒,彈劾國公爺的摺子倒是跟雪花似的,一日比一日多。

外面的人都在叫衰。

都說國公爺這次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要不然裴家怎麼直接過來退婚了呢?

其實他們這些人心裏也一樣慌着,望了一眼不遠處的菱花槅窗,看不到裏面是什麼情景,王媽在心裏唉聲嘆氣,要是國公爺真的出事,丟了親事的姑娘和還沒長大的小少爺以後該怎麼辦才好?

他們這群人又該何去何從呢?

……

就在王媽媽去找雲葭的時候,羅媽媽也已經乘着馬車快到信國公府門前了。

誠國公府跟信國公府都在朱雀大街這塊,雖然一個在左一個在右,但離得也不算遠,都是皇城腳下,再遠能遠到哪裡去?

浩浩蕩蕩一群人過去,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雖然這裡是坊、不是市,但高門大戶,門前家僕也不算少,老遠看到徐家的馬車過來,一群人便竊竊私語起來,都是在議論徐家這麼大個陣仗過來是要做什麼。

誰不知道裴、徐兩家最近鬧出來的事。

早幾日就聽說裴家要跟徐家退婚,今天更是有人親眼瞧見裴家派了那位李媽媽去了徐家,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現在徐家又派了人過來還拿着這麼幾面銅鑼,雖然不知道是要做什麼,但這陣仗擺明是有好戲看。

這怎麼能錯過?

馬車都過去了,一群人還揚長脖子往前看着呢,甚至還有不少人直接跟了過去想要圍觀他們要去做什麼,也有機靈好事的轉身把這消息往府里傳,去通知各自家裡的主子、老爺。

人都是八卦好事的,這幾天一大堆人盯着裴、徐兩家看,各府的主子也時不時派下人出去打聽消息,現在有這麼大一個消息,自然是要去說道說道的,保不準還能拿到一些賞錢。

各府的家丁都喜津津往家裡傳消息。

而遠處的裴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很快他們也注意到了,遠遠看到掛着徐家木牌的馬車過來,他們立刻心神一緊,再打眼一瞧,更是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馬車後面居然還跟着好幾個人高馬大的家丁,一個個腰壯臂粗不說,手裡竟然還提着銅鑼。

這是要做什麼?

裴家的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不管是什麼,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誰不知道徐家那兩位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當爹的囂張跋扈,這燕京城中就沒多少大人是他沒得罪過的,做兒子的也不好欺負,整日帶着人橫衝直撞,燕京城的那些小霸王幾乎都跟他有一腿,連帶着徐府家丁的性格也格外彪悍。

生怕徐家是過來找事的,不等馬車停下,就已經有人急匆匆往裏面跑去遞消息了。

其餘留下的人則是個個嚴陣以待,圍在一起,拿起身邊能用的傢伙什,生怕他們上前打架。

羅媽掀開車簾正好看到這個畫面。

她嗤笑一聲,也沒下去,往外面打了個手勢。

「鏜」的一聲!原本安靜的一處地方立刻響起了刺耳的敲鑼聲,鏜、鏜、鏜、鏜,包着紅布的鑼錘重重敲打着銅鑼,尖銳的聲音直衝九天,幾乎是一下子就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

來的人越來越多。

議論說話的也越來越多。

裴府門前的下人看到這個畫面,臉色越來越難看,但又畏懼徐家的名聲,不敢過來說道,只能遠遠看着。

……

陳氏還不知道外面的事,她正在屋裡坐着翻看賬本,可她心不在焉,一本賬本翻了半天也沒翻完,最後索性把賬本往前一推,捏起因為心煩而一直緊蹙着的眉心。

「李媽媽出去多久了?」她問梓蘭。

梓蘭看了一眼屋中的滴漏,算了下,輕聲答道:「快有一個時辰了。」她說著走到陳氏身後替她按起太陽穴。

她的力道適中,陳氏心裏稍稍寬慰了一些,剛才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也慢慢歸於平靜,陳氏舒服地閉上眼睛說道:「也不知道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梓蘭知道她在說什麼,忙柔聲安慰道:「李媽媽做事向來妥帖,有她出手,必定馬到成功。」

陳氏心裏卻不樂觀,聞言也只是淡淡說道:「希望吧。」

退親是肯定要退的,誰阻攔都沒用。

但就怕有卿回來之前,這事還沒解決,到那時可就真的不好辦了。有卿那孩子向來心眼實,恐怕見徐家出事更不會答應退親,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違抗自己,也不想有卿為這些事煩心忙碌,只能趁着他還沒回來早點把庚帖要回來,到時候沒了庚貼,徐家即便想鬧想後悔也沒法子。

這要不回來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把柄捏在別人的手中,心懸着下不來。

陳氏想到這便越發心煩起來,嘴裏更是忍不住說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答應這門親事。」

那麼現在她也不至於這般煩心了。

梓蘭聽到這話眸光微動,她是陳氏身邊的大丫鬟,最清楚陳氏以往是怎麼對待那位徐小姐的,當初急着要徐小姐進府的不也是夫人?只不過這話梓蘭可不敢說,這幾日府里私下替徐家小姐說話的那些人都被暗暗責罰了一頓,現在還有不少人在床上躺着呢,她縱使憐惜徐小姐也不敢替她出頭。

她溫順着,繼續揀着好聽的話跟陳氏說,手上動作也沒停頓,忽然掃見院子里有人急急忙忙跑過來,逆着光,看不清是誰,但梓蘭還是立刻皺了眉。

夫人最忌諱這樣沒規矩的人,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竟讓人這樣匆忙,她手上動作不由一頓。

陳氏察覺到了,依舊沒睜眼,眉心卻又皺了起來。

「怎麼了?」她問。

梓蘭剛要說話,院子里跑近的那位便先喊了起來:「夫人!不好了!」

梓蘭暗叫一聲不好,果然,陳氏立刻就睜開了眼,她平日治家最不喜歡這樣沒規矩的人,不過平時家裡也沒有這樣大呼小叫的人,本來近日心情就不好,現在居然還有人鬧到她面前,陳氏當即拂開梓蘭的手,她看着來人鳳眸半眯,認出是門房那邊的管事,冷着臉出聲喝道:「沒點規矩,誰准你在府里大吼大叫的?」

來人被嚇得打了個冷顫,剛才着急忙慌,什麼都記不得了,現在倒是清醒了,暗罵自己一聲昏了頭,她白着一張臉忙給陳氏跪下認錯。

陳氏心裏舒坦了一些,但依舊沒叫她起來,喝了口梓蘭遞過來的茶才慢條斯理問道:「出了什麼事?」

來人聽到這話又立刻抬頭說道:「夫人,徐家來人了!」

陳氏喝茶的動作一頓。

她皺眉,握緊手裡的茶盞,沉聲道:「來的是誰?」

兩家來往多年,那位羅媽媽又是徐府裏面有頭有臉的人物,來人自然是認識的,忙說:「是那位姓羅的媽媽。」

徐府姓羅又排得上名號的便只有徐雲葭那位乳娘,知道來人是她,陳氏便不擔心了,要是來的是徐家那對父子,她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對父子行事彪悍又向來猖狂,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跟他們說話,無異於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說不清。

何況他們現在還沒占理。

不過既然來的是那位羅媽媽,也就代表李媽媽還是沒能要回庚帖,這樣一想,陳氏更加煩躁了。

這個結果不是沒想到。

徐雲葭喜歡她家有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捨不得有卿顯而易見,但徐家父子向來疼惜徐雲葭,她都派人這樣上門打他們家的臉了,居然還能忍着不跟她家退親。

這徐沖還真是一個女兒奴。

平日里囂張跋扈,對自己的女兒卻有求必應,甚至可以為了自己的女兒委曲求全,要是徐家沒出事,這樁親事是真的不錯。

拿捏了徐雲葭就是拿捏了整個誠國公府,而且徐沖就徐琅這麼一個兒子,後院又沒別的女人,以後誠國公府必定只可能交到徐琅的手上,依照徐琅聽徐雲葭話的程度,也就是說這兩任誠國公都可以被她掌控於手心之中。

到時候她還怕銀子不夠用?

可現在有什麼用?現在的徐家就是一個雷,誰沾誰倒霉!

多年的算盤落了空,陳氏豈會有什麼好心情?她冷着臉,心煩意燥,重重把手裡的茶盞一擱,方才繼續說道:「都到這種田地了,他們居然還要綁着有卿不放!」她下意識以為羅媽媽是來討好她家,不想讓徐雲葭跟她家有卿退婚,連帶着對徐雲葭也沒好氣起來,「我還當她有多喜歡有卿?她要真喜歡,這種時候就該直接把有卿的庚帖送過來,而不是還在妄想着嫁給有卿!」

她在屋子裡一通發作,梓蘭等人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他們這位夫人在外端莊大度,可只有他們這些親近的人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脾氣,這會開口無異於火上澆油,即便是梓蘭也不敢開口。

等陳氏終於氣完已經過去有一會了,她沉着臉發話:「讓人去外間的客堂候着!」

說完也沒起來,她打算好好冷一冷這位羅媽媽,讓她知道裴家的態度,反正老爺說了,徐家這次肯定是挺不過去了,她也是打定主意不會讓徐雲葭進府了。

當初她看中徐雲葭就是因為徐家在燕京城的地位以及她在徐家人眼中的位置,不管徐沖還是徐琅都對徐雲葭唯命是從,可以說娶了徐雲葭就是娶了整個誠國公府。

可現在——

徐家自身難保,那徐雲葭這個香餑餑自然也就成了沒人要的爛葉菜,而徐沖和徐琅這對行事莽撞的父子更是成了隨時爆雷的存在!

她可不想有這麼一個親家。

誰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再鬧出什麼事連累有卿呢?她的兒子日後可是要封侯拜相的,絕對不能被這樣一家人纏上!

餘光瞥見傳話的人竟還沒走,陳氏皺眉,一個眼風掃過去,沉聲質問:「怎麼還不去?」

回話的人猶豫着小聲說道:「夫人,那位羅媽媽估計不肯進來,他們在外面敲鑼吸引了不少人過來,不知道要做什麼。」

其實還有一句話,她沒敢說,她覺得那位羅媽媽更像是來退婚而不是求和的,聽來回話的下人說徐家抬了好幾個箱子下來,像是以前他們家送過去的聘定。

但這個話她可不敢在這個當口跟陳氏說,生怕再挨一頓罰!

「你說什麼?」

陳氏這次是真的愣住了,緊接着一點點重新皺起眉:「他們這是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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